幸而田卿受到的隻是皮外傷,可禦醫幾次和謝霖保證不會有問題,他才稍稍安心有精力去處理外面的事兒。
常樂一直站在門口處候着,見到謝霖推門出來看清對方眼裡的神色,他心裡咯噔一下。
趕忙壓低聲音提醒道:“主子息怒,那些人最好還是要留一兩個活口的好。”
這一出如此景象的刺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展開,何嘗不是謝霖故意縱容那些人,隻為了捉到對方的把柄。
若是現在因為田卿的事情沖動,那多少還是有些得不償失。
謝霖整理了一下袖口,聞言嗤笑一聲,“放心我不會讓他們痛快的死去,他們想死也沒有那麼簡單。”
屋裡,田卿被灌了一碗麻沸散下肚,人逐漸沒有了什麼知覺沉沉睡去,後背被那賊人劃出有條巴掌大的口子,須得用針線縫合才能更好的恢複。
這縫合的技術直接影響後期會不會留疤,唯一針線不錯的如意被謝霖留下來,她按照禦醫叮囑的方式操作,小心的将那皮開肉綻的傷口整理好,細細的縫合起來。
半夜裡田卿再次發起了高熱,謝霖坐在床邊看着服藥過後的人還在沉睡,眼神變得晦暗複雜。
眼前這個膽小的小家夥兒,總是會給他意想不到的驚喜,有時候他覺得田卿像一張白紙讓人一眼就能看透,可有時候他又複雜的好像那些單純無知都是他的僞裝。
這一覺田卿睡得前所未有的踏實,睜開眼睛的時候房間裡亮着橙紅色的燭光,四周安安靜靜的隻是臉頰鬓角出有些癢,好像有汗水從鬓角滑落的感覺。
下意識的他擡手想要擦一下鬓角,可他的手剛擡起後背就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
“别亂動。”聲音有些暗啞幹澀,顯然這人已經在這裡坐了很久。
田卿睜眼看過去,便看到謝霖雙目泛紅眼下一片淤青之色,但人眉宇間仍舊帶着幾分戾氣,這樣的神色鮮少在謝霖的身上出現,畢竟他這笑面閻羅也不是老百姓白取的。
房間裡雖然點着不少的燈燭,可仍舊有些昏暗,田卿咽了一下口水潤潤嗓子。
“天還沒有亮嗎?”
謝霖拿出自己的帕子,見他額角處的汗水擦拭幹淨,起身來到桌邊倒了一杯參茶。
“你已經昏睡了兩日多。”
聽到這話田卿神色微微有些驚訝,他感覺自己好像隻是睡了一小覺,夢都十分的短暫,怎麼可能睡了兩日多?!
但這看着男人眼下的青色,他又不得不信謝霖嘴裡的話。
“你一直都守在這裡?陛下那邊……”
“陛下等人都已經先一步去了行宮,隻有禦醫和幾個侍衛留下來,等你養好傷再過去也不晚。”
不知道哪句話戳中了田卿的笑點,他臉色有些蒼白的看着謝霖嗤嗤笑了兩聲,于是因為笑聲的震動引起了傷口的疼痛,一張小臉當即皺作一團。
将水放在床邊的小幾上,手上動作十分小心的将人扶起身做好,“你現在身上有傷做事不可用力。”
“我是在笑你剛才說錯了,除了禦醫和護衛,難道你不算嗎?你不是也留下來了嗎?”
謝霖絲毫不覺得如何,端着送到田卿的唇邊,“喝口參茶。”
人參的味道并不怎麼好,入口味道難以形容随後而來的便是苦澀,田卿忍着咽下去一口,第二口說什麼都不想再喝,側頭轉向了男人的脖頸處,隻為躲開那不斷送到嘴邊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