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宮中,所有的宮人跪了一地,謝霖坐在上首翹着二郎腿,慵懶的靠在椅子裡,一旁的田卿抱着小太子安靜的看着。
二人狐假虎威的瞪圓眼睛看着跪在下面的人,兩人明明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但在這一刻卻又出奇的相像。
漸漸的下巴圓圓的眼睛,明明長得一副乖巧的目光,卻要硬凹出一副兇巴巴的樣子,看着不僅不吓人反而有一種強裝嚴肅的可愛。
謝霖酒意微醺,靠在椅子裡似笑非笑斜目看着他們二人,越發覺得回來和田卿待在一起,比在那個勞什子的宴席上有趣的多。
見人落座之後半天都沒說話,田卿疑惑的扭頭看向身邊,陡然對上謝霖的目光他眼神裡閃過一絲訝然和着急。
“看我作甚,說話啊。”他壓低聲音小聲的提醒着身邊人。
男人有些遺憾的轉過頭,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臉色多了幾分不耐,可在不熟悉他的人眼裡,此刻的謝霖仍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神色并沒有任何的改變。
“照顧太子不利,玩忽職守、奴大欺主,那便也不用留着了,都拖出去杖殺。”
“啊?!”田卿一臉震驚的看着謝霖,這事兒能是這樣粗暴解決的嗎?!
他是想要謝霖回來給他訓誡幾句,抓幾個刺頭出來殺雞儆猴罷了,這怎麼問也不問審也不審的就要全部殺了?
素來聽話的常樂這會兒也有些遲疑,下意識的看向抱着孩子坐在一旁的田卿。
這些人也不都是近身伺候太子的,有些不過是幹灑掃的活兒,若是因此也要被殺屬實冤枉。
“今日咱們大喜的日子不宜見血,倒不如換個法子?”
對于眼前這些人的生死,謝霖根本毫不在意,他饒有趣味的看向自己的新郎。
“嗯?不見血?那便是勒死也就罷了。”說完,他又好奇的看向田卿,“卿兒覺得什麼法子更好?”
跪在底下的人早已經忍不住哭了起來,隻是他們都知道謝霖的脾氣,誰也不敢大聲的哭,嗚嗚咽咽好不可憐。
看着那些人顫抖抽泣的身形,田卿這一刻心裡沒有多少可憐,反倒是更多無奈。
“近身伺候的也就罷了,那些素日裡進不得屋的宮人,打發去别處也就是了,大喜的日子不想看到那麼多的殺戮。”
話音一落下,太子的乳母往前跪行兩步,泣不成聲的說道:“王妃要命啊,老奴從未虐待過太子殿下,起初照養太子的嬷嬷還讓奴親自喂養太子,後來太子大了些他們就說不用奴喂,隻是每日将奶水擠到碗中,由他們端回去喂養,奴十日裡有五六日都見不到太子啊,還請王妃明察。”
田卿低頭捏了捏小太子的臉頰,瘦弱的孩子臉頰多少還有些奶膘,摸起來軟軟的手感十分不錯。
“哦?原來你未曾近身伺候啊,那你們這些屋子裡近身伺候的人,可還知道是什麼?檢舉有功。”
乳母一聽當即支棱起來,“回王妃,兩歲後太子斷了奶,老奴便成為了使喚嬷嬷,雖他們不得我近身伺候,可也能進得來屋子,曾有看到兩三回,太子午睡未起,她們也不曾叫醒太子,便将禦膳房送來的吃食分食幹淨。”
這種事兒有一個人開了頭,後面的人也都開始争先恐後的開始。
“奴才也知道一事兒,照顧太子的柳姑姑常有夜不能寐的病症,便去太醫那邊拿了些安神助眠的藥,有兩次她天熱躲懶,她嫌小太子纏人便給太子喂了那個藥,太子這一日幾乎都在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