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談這個,你身上這些傷是怎麼來的?”
“是愚人衆的工作造成的嗎?”
看着阿賈克斯那愈發凝重的嚴肅表情,夜殷心裡暗歎一聲遭了,他之前也沒想到阿賈克斯會在意這個,所以完全沒想好該怎麼回答。
隻能點頭了。
抱歉了組織,幫我背個鍋吧。
那一瞬間,阿賈克斯的臉陰沉得可怕,夜殷幾乎從沒在阿賈克斯臉上見過這種表情,都有點被吓到不敢動。
夜殷趕緊拍了拍阿賈克斯的手喚他回神。
意識到自己在夜殷面前失态,阿賈克斯抹了把臉,沒再說話,他揉了揉頭發,捂住臉沒了動作。
當夜殷正打算揭過這個問題時。
阿賈克斯立馬抓住他了的手腕,深海藍色的眼睛閃着光,認真地注視着他。
“不願意告訴我真正的原因也沒關系,沒事的,我可以等,等到你想說的時候再聽。”
“但是,你得向我保證,你一定不會故意去傷害自己。”
“快保證。”
手腕上的力氣稍有加重,夜殷愣在原地。
雖然這要求因「折射者」的主技能相悖,但如果這是阿賈克斯的要求的話,也不好不聽。
“這是命令嗎?”夜殷鬼使神差地問。
不過這也可能是在軍隊裡待久了的原因在裡頭。
“對,這是命令,是來自家人的命令。”阿賈克斯鄭重點頭。
“好吧,我保證。”
反正400%的損毀值應該也夠他用一段時間了,夜殷想。
*
極惡技
準确來說其實就是一種誕生于本能求生中的殺生術。
曾經是某古國騎士的防衛技術,愈戰愈強的同時提升體質承受力,以此來達到用凡人之軀抵禦強于自身數倍的魔物的目的,也适用于猛攻戰術。
當世界上的第一種武術誕生出來時,它的用途就很明顯了,就是用來殺生的;它可以算得上殘忍,可殘忍又是人類這個智慧物種所以定義的,試問到底什麼算得上真正殘忍?
在遙遠的宇宙中,一顆恒星的爆炸都是寂靜無聲甚至沒有意義的,有機生命的誕生或許隻是這龐大系統中的一串亂碼吧。
扯遠了,回歸正題。
所以,想要習得這份武藝,原理也很簡單。
入門就是——全須全尾地從師父那裡活下來。
“你可以開始逃命了。”
絲柯克下巴微擡,漫不經心地單手幻化出一柄深藍偏紫長刃,随意揮了一下。
但頭鐵少年阿賈克斯可不再想當被魔物追着跑的獵物了。
這次,他選擇正面迎戰。
阿賈克斯搖頭拒絕了絲柯克的提議,慎重地從武器中選了一把手感不錯的長//槍。
第一次入門,絲柯克耐心很好的等新徒弟做好完全準備後才動手。
“有勇氣是好事,但,”
“結束了。”
話音剛落,阿賈克斯甚至連銀發少女揮刀的痕迹都沒捕捉到,直接被一根手指抵住咽喉,以仰躺的姿勢摔在了地上。
……什麼?
剛剛發生了……什麼?
阿賈克斯躺在地上一臉懵逼。
“入門失敗,剛剛那下,你已經死了,拜拜。”銀發少女面無表情地擺擺手,連武器都沒用上,她直接轉身離開。
此後的無數個日夜都是如此重複。
……
“你死了,拜拜。”
“等等!再來!”
……
“死了,拜拜。”
“可惡!再來!”
……
“你死了,唉。”
掙紮的時間久了,少女終于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抱臂站在一邊看着精疲力竭的阿賈克斯再次撐着槍站起來,“真麻煩,浪費我口舌。”
她瑪瑙般殷紅的眼睛裡沒有光采,目光像是在看一個死物,開口道:“不要隻想着用一種武器,你要真想死,我立馬可以成全你。”
要放在一個月前,阿賈克斯早在剛剛淩厲的刀法下被撕成碎片了,現在已經可以完整撐過一回合,可見他的天賦有多恐怖,進步堪稱神速。
夜殷悄無聲息地呆在遠遠的高地上觀看阿賈克斯的入門測試,看他一遍又一遍地失敗,又一遍一遍地爬起來,不知疲倦地向絲柯克讨教武藝。
而他則是在萊茵多特那裡給她打下手,夜殷的傷實在很重,這次的小傷都遲了阿賈克斯三天才複原,每天兩人隻有等晚上睡覺時才有機會在萊茵多特借給他們住的小屋子裡見上一面。
但大多數時候他和阿賈克斯白天都被折騰得累到不行,好不容易見面連招呼都沒力氣打,兩人草草洗漱完就會去睡覺。
久而久之,習武心切的阿賈克斯甚至不會回到那間小小的屋子裡去了,幾乎把自己清醒的時間都用來習武。
夜殷也同樣如此,他幫萊茵多特整理資料整理地頭發都掉了不少,好幾次直接睡在了實驗室裡,所以幹脆把枕頭拿了過去,也沒再回去過。
時間來到兩個月後。
阿賈克斯依照師父的指示完成了所有的千次練習,再一次向絲柯克申請入門測試。
雖然師父依舊站在原地巋然不動,也隻願意拿一隻手随意地應付他,但是!他有自信,他不會再猶豫了。
也,不會再讓家人擋在他面前替他受傷了!回想兩個月前夜殷倒在他面前的畫面依舊曆曆在目,如果……那是伊琳娜或大哥,甚至是冬妮娅……他根本不敢想象那個畫面。
阿賈克斯把絲柯克的話聽進去後,思路活絡了不少。
他扔掉了那杆長//槍。
但也不打算赤手空拳對打強敵。
武器,是了,他需要更趁手的武器,任何東西都可以成為他的武器,石塊也好,灰塵也好,繩子也好,不管是什麼,一切可以使用的東西,無形又強韌的東西。
随着意念流轉,在深淵裡呆了許久不曾見過陽光,已經失去了再次折射光的能力的眼睛裡再次迸發出一片耀眼的光澤。
少年手中赫然出現兩把水做的刀刃,水,百變的元素,這下他的武器可以做到随他的心意肆意轉換了。
一枚水藍色的寶石挂在少年的腰間,閃爍着名為“正義”的光芒。
如極光下的星辰。
“夜殷!你有什麼願望嗎?讓我們來對星星許願吧,老爹說對極光裡的星星許願的話,願望會更快實現哦!”
不知為何會在這時想到他們小時候的對話,阿賈克斯其實不太記得他自己說的理想或是願望是什麼了,但他仍然記得夜殷那時的表情。
那是他從沒在夜殷臉上見過的表情,那麼落寞,那麼悲傷。
夜殷用手語說他其實很想家,真的很想回家。
阿賈克斯心裡感到一陣無力,也為夜殷許下一個稚嫩的承諾,“如果你想,這裡,”他抓住夜殷的衣角,指向父母和兄弟姐妹在的地方,“一直都可以是你的家。”
強烈的願望在此刻閃耀,它璨然玲珑,像溪流彙入大海,鷹鳥飛向天空,野馬奔向草原,純粹而熾烈。
絲柯克不禁感歎,她這徒弟獲得個神之眼的過程未免太浮誇了一點。
啧,閃死了。
結局當然是阿賈克斯被師父狠狠修理了一頓。
但好消息是,挨過了逃亡時間,總算是從師父手中活了下來。
“算你過關,接下來就請做好準備迎接煉獄式訓練的日子吧。”說完這句話,絲柯克也是毫不留情,轉身就走。
抱歉,她對待弱者的耐心就是這麼有限。
已經累到完全說不出話來的阿賈克斯隻有躺在地上瘋狂喘氣的份。
他心跳如鼓,幾乎給他下一秒就要沖出來的錯覺。
但至少此刻的喜悅是真的。
少年通紅的臉上遍布各種髒污,腫脹的眼睛也快睜不開了,但他依舊回憶着師父說過的話。
他終于……入門了!
可以……繼續變……強了……
阿賈克斯就這麼躺在地上昏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之間,他感到有什麼人把他抱了起來,平平穩穩地将他放在了一張柔軟的床上。
這一夜,他難得睡了一次好覺。
*
深夜
夜殷從多得跟住海洋裡沒區别的資料裡猛擡頭,驚疑自己是不是壓根兒沒有整理過這些東西,感覺一點沒少的樣子。
正自閉着呢,突然被一顆從天而降的硬質石頭砸中傷口,疼得他直抽氣。
惱火得想把那顆不知好歹的石頭丢得遠遠的,定睛一看,這哪是什麼石頭,明明是一顆被至冬外殼包裹的冰系神之眼。
夜殷疑惑不已,是他像高考生一樣的怨氣從深淵裡沖撞到遠在至冬的女皇陛下了嗎?
怎麼突然想起給他發了顆神之眼?
【滴-完成主線任務其二:冰之女皇的心願,任務【暴風雪裡的哀歌】完成進度:(2/2)】
【任務獎勵:「折射者-塞倫特」命之座*1,隐藏獎勵:冰元素神之眼綁定槽位*1(已綁定使用者「折射者-塞倫特」,狀态:不可更改)】
夜殷一整個:???
不是,怎麼就完成了?
他翻了翻背包,才發現那張任務道具已經不見了。
盡管很困惑,但還是完成任務萬歲?
夜殷抿抿唇,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喝,反正這資料是一點整理不下去了,想着阿賈克斯這個時間差不多也練完功了,打算去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