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殷不太會在吃上面照顧自己,畢竟他自己就是個釣魚煮魚湯炒甜甜花配薄荷吃了三四年的家夥。(因為陷阱在幾乎全年下雪的至冬能捕到的獵物很小也很少,塞牙縫都不夠)
吃不慣炊事班的至冬大列巴,夜殷會憑着對前世菜譜的印象去自己搗鼓點中式菜。
最早的時候夜殷弄出來的他所謂的中式菜味道會因食材不對沒多少調味根本美味不到哪裡去,但多虧他有兩個免費的試菜員,多做幾次手藝就上來了。
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魯克佐夫表情有點僵硬,直言拒絕了夜殷。
“真的不要嗎?去嘗嘗紅麋鹿餐廳的新菜式怎麼樣?我請客。”
原來不是試吃……魯克佐夫松了口氣最終還是答應了,吃餐館裡的飯倒還好,隻要不是「騎士」大人親自做的……
“所以,這就是我們在這裡的原因了。”
“你們呢?”夜殷看着面前的少年少女們詢問道。
“因為今天是我和琳尼特的生日,想久違地慶祝一下,正好父親大人最近有空,她在二樓,騎士大人要去見見她嗎?”林尼微微一笑,變戲法般手腕一翻,将兩塊蛋糕放在夜殷和魯克佐夫的桌子上。
“不用了,難得的生日就不打擾你們家人之間的活動了,生日快樂啊,林尼,琳尼特,今天帶菲米尼一起玩開心一點吧。”
“哈哈,那是當然,要是騎士大人有空晚餐後我們也可以久違地切磋一下哦~”林尼狡黠地沖夜殷眨眨眼。
看懂了林尼的暗示,夜殷幅度微小地點頭——他想給妹妹和菲米尼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這就不能讓他自己來動手,會被琳尼特看出來的。
“我們沒來得及準備什麼禮物呢……對了,這個給你們吧,希望你們喜歡。”狀況外的魯克佐夫看不懂這兩人在打什麼啞謎,幹脆沒想那麼多,他從内襯口袋裡翻出兩個星星胸針遞給了兄妹倆,琳尼特接過後說了聲很小的謝謝,夜殷則跟林尼說他回家後會單獨給阿蕾奇諾送份禮物祝他們兄妹三個生日快樂。
跟三兄妹揮别,夜殷看着他們的背影唇角微勾,漆黑的眼裡淺淺的溫柔了一瞬。看着他們三個不免會想到在和壁爐之家共事的那幾年裡,他和林尼,琳尼特,菲米尼是搭檔的次數最多的隊友。
這也是以前阿蕾奇諾多次詢問他要不要留下來的原因。
但他最終還是拒絕了。
“嗯,是鮮花蛋糕呢。”
“還是虹彩薔薇味的,居然能在至冬吃到這種口味的蛋糕,真是少見。”
“魯克佐夫,你不懂了吧,這叫定制。”
“下次我要不要嘗試一下呢?”
“哦?這主意不錯,記得給哈托辛也帶一個,我記得他的口味偏甜,定個泡泡橘的怎麼樣。”
“是啊,到時候再給他擺個新鮮泡泡橘在邊上吧,之前去楓丹的時候就沒吃上,這次給他補上好了。”
*
一周後,夜殷暫時不着急啟程,這期間就去看望了冬妮娅和伊琳娜她們,一家人都平安健康,唯獨還在别國出外勤的阿賈克斯沒見到人。
不過,現在可以叫他達達利亞了。兩年時間足夠這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傳播他的赫赫功績,愚人衆年紀最輕的第十一席的好戰名頭可謂是威名遠揚,遠到在璃月的夜殷也聽不認識的下屬頻繁地說起過他。
夜殷發自内心為阿賈……達達利亞感到驕傲,也為女皇陛下親自授封了這把白銀利刃感到由衷的高興。
恭喜女皇的大業又增添了一員強将。
哦,對了,說起一周前林尼的特制驚喜還是被琳尼特給發現了,哪怕是有夜殷幫忙都沒能成功,反而被排擠在計劃外的琳尼特一起壓着腦袋給收拾了一番。
“原來你在這裡,卡瓦裡埃勒。”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但夜殷沒有轉過頭去看向來人。
他在橋沿上專心地釣魚,害怕稍不留神魚兒就會跑掉,索性發現他在專心釣魚後阿蕾奇諾也沒打擾他。
正好趁着午後陽光正好,在白雪皚皚的晴天裡小憩一下也是個不錯的消遣。等夜殷拿着那條黑背鲈轉身時就看到阿蕾奇諾正坐在不知從哪裡變出來的小餐桌邊上悠閑地喝着來自楓丹的超級經典的熱牛奶咖啡。
獨自出門一般意味着會去挑戰boss級的魔物,夜殷這次就沒帶布布來,他把布布留在了喜歡和它玩的安東和托克那裡(布布:是他們玩我好不好!)。
他輕咳一聲,把阿蕾奇諾的注意力喚回來,用手語問她:〖你要來找我可以提前寫信說一聲或者喊個人來通知我一下,我好給我們弄個方便談話的場地。〗
阿蕾奇諾放下瓷杯,沉寂的眼神讓人猜不到她的思緒,她慢慢地說道:“隻是久違地來看看老朋友而已,”她坐正,将一塊糕點遞到夜殷面前,“來見老朋友,應該不需要什麼太過正式的通知。”
“想來我就來了。”
〖好吧,很有你的風格。〗夜殷用手語回答道,他拒絕了糕點,因為他本身就不怎麼愛吃甜的東西,口味也不曾變過。
“我這次來,也确實想問你一些問題。”
“不用去找魔獸了,它們也不經打,來對公吧,由我來當你的對手。”
夜殷默默地與站起身來的阿蕾奇諾對視,甚至現在的他可以俯視對方。
〖好啊,去找個寬敞點的地方吧,跟我來。〗
夜殷側過頭用眼神示意阿蕾奇諾跟上,在這裡打會波及到墓園,他們得去遠一點的地方。
冰層厚實的湖面上兩人對峙,在召喚出各自武器的時候,雙方交手,腥紅的鐮月和冰藍的漁槍相互抵着鋒刃堪堪劃過,執行官之間不能相互厮殺,所以這場戰鬥可以看成是兩個戰士之間的普通切磋。
紅鐮赤月和峽灣長歌相擊的聲音十分悅耳,被撕裂的空氣中嗡鳴聲不斷,二人心照不宣地減少了元素力的使用,少量的冰與火相撞,頓時在冰湖上空形成了一小片水霧。
大部分時候兩人都是純粹的武力和技巧較量,打物理傷害。
夜殷對阿蕾奇諾和卡皮塔諾的戰鬥方式都挺熟悉,加上他們對打時一般不愛用太誇張的方式展露每招每式,實力用了七成不到,隻是切磋的力道,從不越界,也不算放水,嗯,硬要形容的話,夜殷可能會把這看成是他們獨一無二的聊天方式。
就像散兵的冷嘲熱諷下其實藏着不少聽不太出來的關心,女士的惡言相向大概也隻是害怕孤獨和想要别人的關注;甚至連博士那個家夥也是,偶爾的使壞和埋雷都是他想要看看你會有哪些有趣的反應和好奇心過重而做出一些讓人氣憤的舉動。
這麼說也太抽象了。夜殷側身閃開一擊,順勢突進。他一邊同阿蕾奇諾過招,一邊在想為什麼這些執行官表達感情的方式都這麼别扭,能讓他簡單的形容都如此抽象呢?
他閱讀理解可從沒及格過,萬一猜錯了怎麼辦。
在冰湖即将崩碎的臨界點,兩人同時收手。
“真讓我驚訝,短短幾年時間,你居然能有如此成長。”阿蕾奇諾将血紅的大鐮平轉幾圈耍了個槍花收了起來 。
夜殷也把漁槍往天上一扔,武器便化作金色粒子消散在空中,他靜待着阿蕾奇諾的問題。
“這十三年間,你有向誰拜過師嗎?”
〖沒,隻是走的野路子罷了。〗夜殷搖頭。
面對阿蕾奇諾的諸多關于「深淵」的疑問,夜殷也不是有問必答,他隻挑了幾條不怎麼重要的信息回答,其他的一些夜殷甚至不知道阿蕾奇諾到底問的是什麼。
“這個也不清楚嗎?算了,是在意料之中的回答,騎士,最後一個問題,在我們立場不同時,你會一直站在女皇身後,對吧?”
〖我們不會有立場不同的那天。〗夜殷看着那對沉寂的眼睛笃定道,雖然并不是很清楚仆人的理想是什麼,但夜殷相信那絕不是什麼太過複雜的東西,越是強大的人,理想其實越純粹,他最明白這點不過。
“就當你贊同好了,你的考量我們不清楚,這也是份轉機。”
夜殷這次沒有用手語回答,因為答案其實很明确了,他不可能與和淵月相當于是兄弟姐妹的厄月的後人有沖突,再說了他的任務隻是收集圖鑒到時候好去打新深淵而已,和任何人都不大可能有沖突,因為目的性就不一樣。
他垂眸思索着,表面上已經加入至冬陣營的折射者可能會有些影響,不過,沒關系嘛,那麼多無陣營的馬甲都還沒用上呢,慢慢來,也正好試試偶爾幾個加入陣營的馬甲是不是能觀察那些位于暗處看不到的東西。
天色将晚的時候阿蕾奇諾拒絕了他的晚餐邀請,說孩子們還在等她回去。同仆人告别後,第二天白日夜殷帶着布布又去了一趟墓園,将被他放在背包裡吃灰的一副外用藥膏交給了打理墓園的那對老夫妻。
那藥膏是系統出品的,質量很好,也不會過期,他現在基本用不上,現在好不容易想起來就留給需要它的人好了。
“請把這個交給魯克佐夫,這是從不蔔盧買來的外用特效藥膏,對他的隐疾可能會有幫助。”
随便編了個借口,夜殷彎下腰來,用雙手将包裹好的藥膏遞給老婦人,等老婦人接過那份被牛皮紙包裹起來的藥膏後再站直身體,剛回來時,夜殷就給兩位老人和魯克佐夫帶了些翹英莊的好茶,這藥膏老婦人光是聞味道就知曉這可是名貴草藥所熬制出來的,肉眼可見小老闆對他們的重視。
老婦人幾乎淚眼婆娑,她推拒不了這位年輕小老闆的好意,隻能一個勁地說:“下次回來前可記得說一聲兒呀,一定讓你嘗嘗我這老婆子的好手藝。” 她模糊的記憶中不久前見到的這位小老闆還沒有這麼高來着,這讓她不禁疑惑道:“哎呀,你真的是塞倫特小老闆嗎?這才過了幾天呐,咋長這麼大了呀?”
夜殷失笑:“婆婆,不用叫我小老闆,就叫塞倫特就好,是我啊,前陣子不在至冬,現在才回來的。”
“哦哦,是這樣啊,這隻小鳥也長這麼大了,瞧我這記性,每天的日子都一個樣兒,不知不覺就讓時間溜走了啊,”似乎是沉浸在了自己的回憶中老婦人沒有多留他,“好好,我一定幫你把藥交給魯克小子,就算我會忘,老頭子也一定不會忘的,放心忙去吧,小老闆。”
夜殷也不再糾正她,嗯了一聲,揮手道别。
今天阿賈克斯回來了,知道他也回來了後幾乎是一刻不停地寫了張潦草的紙條塞在布布嘴裡叫它帶給自己。
夜殷不用看都知道他寫的什麼,隻是總感覺這幾天架打得是不是有點多了,先是林尼他們,然後阿蕾奇諾,各種掉材料的魔獸,現在阿賈克斯又要喊他回去跟他打一場。
他好忙啊,夜殷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