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冬 紅麋鹿酒館
“怎麼樣？冷靜下來了嗎？”
“嗯。”
夜殷側頭：“埃阿，能麻煩你去幫我點一杯濃縮咖啡嗎？”
“阿萊呢，你有什麼想喝的麼？”
“啊哈哈，我還是聊完後自己去吧，不用麻煩公子大人了。”阿萊打着哈哈，冷靜下來後她可不敢在說了那麼多失禮的話後讓達達利亞幫她點喝的。
正好達達利亞也不樂意這女人一直跟着他們。介于接下來的談話最好不被這個世界的人知曉太多，夜殷專門挑了一個隐蔽的位置，拜托達達利亞去幫他們倆點些飲品。
“啊？是什麼我不能知道的事嗎？再說了，要是這家夥打算對你動手動腳做些圖謀不軌的事怎麼辦？”起初達達利亞并不同意，但夜殷接下來地話還是讓他選擇給予兩人一些私聊的時間。
夜殷：“沒事的，她現在冷靜下來了……而且她姑且算是我故鄉那邊的人。”
達達利亞：“啧，沒有濃咖的話我就給你換杯酒吧，火水怎麼樣？”
夜殷：“哈哈，好啊。”
“現在能好好談談了吧。”
待達達利亞走遠後，夜殷一臉嚴肅地觀察着明顯興緻不高的阿萊。
阿萊奈爾·伊萬·莉莉塔蕾夫
十二連隊的冰螢術士。幾年前和十二連隊一起在楓丹短期行動時曾搭檔過兩天的隊友之一。
談不上多了解，畢竟一個連隊的人還是挺多的，隻因為他和阿萊都是喜歡做飯的人，難得碰到過同好就稍微留意了一下。
可當時這姑娘給他的印象并不深刻，隻記得她不怎麼愛說話，内斂又特别愛幹淨。
“唉，好吧。”阿萊歎了口氣，打算向這位顯然跟她來自同一個地方的求愛對象好好交流一下情報。
“我的名字就不必再重複一遍了吧，我是胎穿，父母一個是蒙德人，一個是至冬人。”阿萊說着頻頻看向夜殷沒幾眼，幾下又看呆了，沒有往下繼續說。
布布趕緊咳嗽幾聲喚醒阿萊。
阿萊磕巴：“不，不好意思，我，我還是不看着你說好了，咳咳，美色誤人啊。”
夜殷：“唉，沒事，和我那些同事開會的時候我也喜歡看着他們的臉發呆。”
“是吧！是吧！”說到這個點上就異常激動的阿萊差點跳起來。
但沒激動多久她就一臉後怕的表情臉色蒼白的靠在座位上，像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夜殷不知道他這位老鄉面具下的表情居然可以這麼豐富。
“我已經不在愚人衆幹了。”
“嗯？這其中難道有什麼隐情？”夜殷問。
“呃，還是稍微說一下吧，我出生于一個沒什麼名氣的小貴族家庭，下面還有兩個妹妹，進愚人衆的想法也隻是想離劇情人物近一點，還有賺錢而已，但是後來因為能力暴露，被富人拿去做交易，費了一番功夫才從愚人衆全身而退。”
“在加入愚人衆時，我經過十分艱難的身體改造後，進了十二連隊為第九席賣命，共八年。”
“那可是真的在拿命賣了啊，而我一開始的目标明明是你，想進的隊伍也是你名下的連隊啊，騎士大人！安全感拉滿的卡瓦裡埃勒大人的第十七連隊！”
說着說着阿萊就拿一雙淚汪汪的眼睛握着夜殷的手可憐兮兮的看着他。
“本來小心翼翼，但後來不知怎的，我的能力還暴露啦，差點被多托雷拿去做實驗，嗚嗚嗚真的好可怕。”阿萊接着說，“而且後面還是您清剿叛徒的時候間歇救了我一命呢！”
“這份恩情我還沒感謝。”阿萊越說越傷心了，“但是好不容易從愚人衆裡全身而退，我一點都不想再跟他們有半點瓜葛。”
“什麼能力？”夜殷試探着問道。
阿萊吸吸鼻子也沒藏着掖着：“【讀心】，我有可以讀心的能力，但也不是對誰都好使，隻有一瞬間非常強烈的心聲可以聽到，和小草神的能力差不多，呃有時候可能和阿尼娅的更像？”
“總之，騎士大人，您是不知道在那一大片要麼寂靜得要死要麼陰暗扭曲的要死的心音裡隻有您的最正常啊！”
“這也是我為什麼看上您的原因！”轉眼又變得開心起來的阿萊義正言辭地說道，“喜歡美食的人怎麼可能是壞人。”
“你父母現在怎麼樣？身體還好嗎？”夜殷沉默了一會問。
阿萊愣了愣，沒想到他會突然問起她的父母，“他們啊？很健康啊，我母親和妹妹們一起在蒙德生活，父親在至冬做生意，我退役後就老老實實地跟着他學做生意了，要是這次沒遇上您的話不久就要和他一起回蒙德去了。”
夜殷松了口氣再次發問：“最近有被一些戴黑色面具的人追問奇怪的問題或者跟蹤過嗎？”
“嗯？沒有啊？他們是什麼人？”
從阿萊的微表情上沒看出異樣來的夜殷徹底放心了，“沒什麼，你以後好好生活就是了。”
夜殷自然地換了個話題：“愚人衆的事我們暫且不談，阿萊，我很好奇那些影魔，它們是你飼養的嗎？以前跟第十二連隊一起行動的時候就發現你很擅長馴服各種野生動物，沒想到魔物也可以，說真的，怎麼做到的？”
得到肯定回答的夜殷激動：〖難道她除了【讀心】以外還有類似于【馴獸】這樣的技能嗎？！系統系統，要是和她打一架打赢了能收錄她的能力嗎？〗
系統：〖………可以的吧。〗
夜殷：〖還是說用【折射】直接【了解】她最好？嗯，很難抉擇啊。〗
系統被宿主這跳躍性的發言打擊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甚至隐隐替能喜歡上這種家夥的人感到一陣莫名的悲哀。
阿萊說：“我把它們從小養到大嘞，【讀心】能很輕易讀懂動物昆蟲的内心，不像人類那樣晦澀。”
“它們我也養了有些年了，也是我的後手之一，唉，可惜被您和十一席全滅了。”阿萊深深歎了口氣。
“那它們的鱗粉為什麼對你沒用？”
“我早有抗體了啊，它們被我一把屎一把尿地帶大，聞了老些年了，當然對我沒用。”
狠人，那這麼說……那些寶箱也……
夜殷當即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啊哈哈，不小心把秘境裡的寶箱也開完了，這頓飯就當是我給你賠罪好了，不用客氣，敞開肚皮吃吧！吃不完可以打包。”
說着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徽記交給阿萊，“這是我改裝過的定位器，以後要是有我能幫上忙的場合直接按一下徽記背面的紅寶石，我就能趕過去。”
“沒事沒事，那些本來就是給您的，哇！是定情信物！嘿嘿嘿嘿到手咯——”阿萊版石矶娘娘返場。
“不是定情信物……你正常點，還有，稱呼我為「你」就好。”夜殷扶額。
他給阿萊的正是幾年前害他損毀值莫名升高馬甲死機的邪眼芯片，被他改造過後既可以定位也可以瞬間雙向傳送，他同淵月測試過，效果不錯，夜殷仿制了許多個這樣的一次性消耗品，物理意義上減輕了淵月的負擔。
“我的事說完了，該輪到騎士大人了吧就從介紹家庭開始吧。”阿萊正襟危坐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啊，家庭啊……我也算胎穿吧？本來有個養母，但因為一些意外，在我還小的時候她就去世了。我現在獨自住在峽灣森林裡，小時候和埃阿，就是達達利亞一起長大，偶爾去他家玩和吃飯。我現在的目标是建立一個新的深淵遊玩項目，正在和“夥伴們”努力中。”夜殷簡單說了一下他的事。
夜殷：“加入愚人衆隻是我嘗試的一種新的觀測方式。”
阿萊：“哇，好宏大的目标啊，那玩家都有誰呢？”
夜殷：“呃，目前隻有我一個人。”
“那算我一個怎麼樣！”阿萊很感興趣，“我來當你新深淵的第二個體驗玩家。”
夜殷：“好啊，我之前還從沒考慮過玩家的問題，到時候玩了，你的反饋就很重要！”
阿萊：“但是，有件事我還是不想放棄！”
夜殷：“什麼事？”
阿萊：“追求你的事啊！”
夜殷：“你不死心？”
“沒辦法嘛，不管是鴨鴨，還是我前上司，我同事，包括我前上司的同事裡除了你以外都不是我的菜，雖然他們确實很帥很好看，但不是智商太高全年見不到人影就是思想太過可怕，我完全不敢打他們的主意。”
“而且我很早以前就已經被熱愛美食的寒冰騎士俘虜了芳心，不想再換人！”阿萊星星眼，“我就是喜歡你這種在開會途中還滿腦子想着今天吃什麼的電波系帥哥，穹寶我就超愛！而且你是我老鄉不就更完美了嗎！” 老鄉不是讓她更好下手了嘛。
“………”感覺你在罵我。
“嫁給我吧！我會一生對你好的！”
“請恕我拒絕。”
“一點機會都不給嗎？”
“不。”
“嗚嗚嗚，雖然知道會被拒絕，但還是好失望，想老婆孩子熱炕頭怎麼這麼難。”
“那做親友怎麼樣？這你總不能拒絕了吧！”已經退了一步的阿萊這次說什麼都不讓他拒絕，無奈之下，夜殷答應了。
“我回來了，你們還沒聊完嗎？”在另一桌坐了有一會兒的達達利亞帶着滿身醋意回到夜殷身邊，緊挨着夜殷坐下，說什麼都不打算再離開。
看着剛剛夜殷跟這黃毛丫頭聊的很投機的樣子讓他非常不爽。
“嗯，聊完了，”夜殷點點頭，阿萊也正好去給自己點飲品，把交流空間讓給老鄉和他發小。
“呐，夜殷。”
“嗯？怎麼了？”剛想着這次絕對不要再喝多宿醉頭痛，夜殷聽見達達利亞喊他。
還沒來得及有什麼動作，夜殷被抱了個滿懷，布布飛到了桌子上，叼了幾顆堅果熟練地剝殼。
“你怎麼了？埃阿？是哪裡不舒服嗎？”夜殷放下酒杯，輕撫着達達利亞的後背。
達達利亞将下巴搭在夜殷肩膀上，聲音埋在友人的灰色長發裡悶悶地：“你現在還會想家嗎？”
“已經不會了。”夜殷自信道。
他感慨：“已經過去十多年了，埃阿，再怎麼思念的故鄉已經在記憶裡模糊了，我隻希望能好好珍惜現在。”
遲疑了一下，達達利亞還是開口問：“……你沒有答應那個女孩，對吧？”
“當然沒有，已經好好拒絕了。”
沒一會兒，阿萊回來了，明明還有許多話想說的達達利亞趕緊把夜殷放開止住話題，掩飾尴尬般咳嗽了一聲，順便幫夜殷理了理被他蹭亂的長發。
見阿萊回來，夜殷神态自然，溫柔地幾下問好達達利亞和阿萊想吃的東西，捧着磕堅果磕得目不轉睛的布布去餐廳招待處點正餐。
而回到座位上的阿萊邊喝果酒邊悄悄地觀察着對面抱臂閉目養神，明顯沒有交談意願的第十一席，她其實隔地老遠就看到了剛剛兩人的擁抱，她也敢保證從她閱動作無數的心理學知識裡看，達達利亞有極大可能對她老鄉有那意思。
“呃，冒昧問一下，公子大人，您跟騎士大人是什麼關系呢？”
猶豫再三，阿萊還是遵從内心所想問出了口。
“和你無關。”面對不熟的外人，達達利亞不願意多說，拒絕的态度擺在那裡，他睜開一邊眼睛牢牢盯着阿萊：“還是說你不死心？”
“死心了死心了，畢竟騎士大人已經親口拒絕我了嘛。”當然沒有！不過有競争對手的情況下，她赢的概率又小了一點而已。
“問這個隻是出于普通人的好奇心，您瞧，我已經不再是愚人衆，明天或者後天就要徹底離開至冬，所以嘛，在隊伍裡不敢問出口的問題還是很想知道答案的，就是不知道公子大人您能不能大發慈悲地告訴我呢？”阿萊撓着後腦勺一臉讪笑着問。
“已經是普通人了就更不該去好奇些自己不應當知道的東西。”達達利亞自認為好言相勸，拿起了桌上的酒杯。
看達達利亞态度堅決，讀心也隻能讀出一串省略号的阿萊隻能試試打直球了：“既然您不願意告訴我，那麼我猜測你們應該是戀人關系吧？怪不得我之前的那些失禮的言語會讓您這麼生氣，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