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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刀甩掉上面的血珠,夜殷手腕一翻,挽了個劍花,收刀入鞘。
聖骸毒蠍被削掉半邊身體,吃痛鑽入地下,飛快逃走。
避開那些遺迹守衛的攻擊,他也快速隐入黑暗,消失不見。
下了列車後,夜殷順着地脈的指引一路前往至冬地底深處。
舊世代留下的龍族遺迹很好找,方向感不錯的淵月當然不會迷路,遺迹裡的石碑和殘缺的文獻基本有說初代冰龍王最後消失的位置。
那些古老石碑上刻錄的詩歌和紀實無不在贊揚和歌頌龍所生活的那個世代裡,由冰龍王所創造的永冬之夜的豐功偉績。
即,第一個元素輪回「亥珀波瑞亞」,世界處于一種被完全冰封的階段,有點像藍星上的冰河世紀。
那是祭冰時代的頂峰,也是冰元素龍族統治的巅峰。
這讓玩家不禁想起了雷穆利亞王朝,如果雷穆斯王能活得久一點,水神的位子或許根本輪不到厄歌莉娅來坐。
至于詩歌裡所描述那位冰之龍王,就非常有雷穆斯的既視感,初代冰神大概率就是他。
這裡的文獻和石碑都相當古老了,在描述完冰之龍世代的三分之一後從中間開始信息就變得十分模糊了。
夜殷也摸不準它上面寫的一些地址是否是有效存在,畢竟也隻有口頭的描述,連一張像地圖的東西都沒有留下。
這就是不太妙的地方——如果那些模糊的地址是封印的方位,那它指向的就是至冬的四面八方。
該說這也是遊戲世界變成現實地圖的不美妙之處嗎?雖然風景比遊戲裡的好看真實,但這個碎片線索的收集也不是永遠平衡的數字三了,而是有大大小小零散在至冬各處的好幾百個可能點位。
淵月眉頭緊皺,這種程度的搜查量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這很浪費時間不說,他還不得不為地脈的安全多作一層考慮。
要想搜查這麼多的地方,自然是要借助地脈流通的渠道來完成。
可問題是,就算他的力量已經是安全性最高的那份,淵月也不能保證完全不在連通世界樹的地脈上留下深淵的痕迹。
不過,仔細想想好像也沒關系,深淵的侵蝕哪哪都有,他隻需要剔除「淵月」這個形象在地脈中的留存記錄就行。
也慶幸淵月的傳送技能趕路非常方便,不然這種到處跑的任務夜殷能被硬控好幾個月。
近幾年來,熒沒有再來找過淵月,那位深淵的公主似乎在忙别的事,滿世界的地脈裡都曾有過有她的影子。
淵月按部就班地在地底洞窟裡循着微弱的龍息走向雪原更深處探索。
地底洞窟的道路錯綜複雜,深淵遺留的污穢瘤沒幾步就又能見到,淵月隻要看到就會自覺吸收清理掉。
自他穿來提瓦特以後,就有意識地控制本體減緩對提瓦特世界的侵蝕,但那畢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全部解決的東西,一些頑固的毒瘤,不好好去淨化清理的話還是會一直留在那裡堵住通路,不便于他探索。
而當初收集至冬魔物圖鑒時探索大世界,這些地方他早都逛遍了,因此,除去一些靈智不高的丘丘人依舊會沖上來讨打外,其他的魔物早就有多遠跑多遠了。
還是懷念過去帶萌新的時候,一個平A就能秒掉小怪的日子。
見玩家這麼傷春悲秋的樣子,系統心裡總覺得不是滋味。
它在夜殷腦子裡蹦跶,刷刷每日存在感:〖沒事的,宿主多打小怪有利于漲經驗和摩拉嘛。〗
〖漲經驗?經驗都溢出了好吧,除了白燕還差點滿級,法圖麥他們幾個的等級早就刷滿了。〗
玩家極度不滿系統的更新時長:〖說好的崩○副本呐?啊?騙我的是吧!〗
禍水不知怎麼就澆到了自己身上的系統結結巴巴找另外的事岔開話題:〖那什麼,你這不是連至冬的主線任務都沒完全做完嗎?急什麼。〗
〖還不是因為你這主線觸發條件也太苛刻了,不僅是人物完全随機,關鍵道具也随機,你是不知道至冬和提瓦特有多大是不是?我哪知道要和多托雷對話才能接到這個主線啊?〗
這不提還好,一提夜殷是真想把投訴稿寫成論文再做成PPT一起交給系統的頭頭。
如果系統有實體,夜殷一定要掐着它的脖子讓它整個任務指引。
〖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初為了把他故意使壞整我那次坑回來,我跟博士的關系有多差。〗
光是他“不小心”摧毀的實驗室和搞丢私吞的實驗器材就不下幾十百來個,金錢堆出來的東西他炸起來都心疼,每天飛走的摩拉就快跟他的收入持平了。
〖啊?你跟博士的關系有這麼差嗎?在他那看不出來啊?〗
夜殷掏出博士本人和随便一隻切片的證件照展示給系統看:〖請問你分得清這兩個人誰是誰嗎?你來找個不同試試。〗
系統看了半天,看得頭暈眼花:〖這,這他們倆不長得一模一樣嗎?〗
夜殷大聲反駁:〖錯!博士本人的面具上面有暗紋,這種紋路精緻又不顯眼,而且你看不出來左邊這張面具的材質更好嗎?這個是他本人,右邊這個面具上有藍色花紋的是切片。〗
系統看着那點根本不算區别的區别:〖????〗
〖你怎麼這麼懂?你不是不喜歡他這種人嘛?〗
〖是不喜歡他這個人,但我挺喜歡他那張臉的。〗夜殷咬牙切齒地承認他對漂亮的人容忍度很高,但還是架不住博士屢次故意知情不報,導緻他任務失敗。
〖還有我的意思是,我跟他關系不好在切片那裡看不出來,博士本人從不親自出面處理事務,跟第七席一樣。〗
〖他的切片我宰過幾個,那手感超級差,殺冒牌貨很沒意思的,我要的是:能精準的認出他本人後,狠狠扁他一頓。〗
夜殷把手指捏的咔咔響,滿臉黑色的陰影讓系統直發抖。
〖當然,不會照臉打的。〗夜殷補充道。
〖………〗
系統:你照不照臉打我都很害怕。
〖那,那達達利亞怎麼說?你就打算這麼一直晾着他嗎?〗
一拳頭敲碎擋路的巨石,夜殷挑眉: 〖什麼叫晾着他?我在等,時間是清理感情最好的良藥,你就看着吧,待時間久了,很快這種頭腦一熱的感情很快就會淡去的。〗
系統有種不妙的預感:總感覺這種時間療法的結果會很不妙……
〖再說了,談情說愛隻會拖延我打差分深淵的速度,滿不了星我跟你急,所以暫時不考慮。我要打差分深淵!差分宇宙!模拟宇宙!好久沒玩了,你倒是快把崩○副本端上來啊。〗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系統更新的問題上,這下是真的不敢說話了,系統自覺噤聲。
而夜殷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之後的本體出場做鋪墊,這個相當真實的遊戲世界裡,本體是這個世界最大的反派。
在所有人都認為深淵沒有智慧時,本體一出場會引起怎樣的震撼呢?反正夜殷是蠻期待的,為此躍躍欲試。
現在提瓦特的開口還太小了,強行沖破關口可能會導緻世界面臨毀滅的危機。
等深淵侵蝕得差不多,「蛋殼」上的那道罅隙再擴大一點……
真是有點等不及想讓本體親身體驗一下行走在陽光下的感覺了。
到時候的場面如何夜殷有預見,所以說多餘的感情還是适當為妙,比如說現在在他旁邊的這個。
“師父,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師父,蒙德的風花節要到了,你想回酒莊和我們一起過節嗎?你有好幾年沒回來過了。”
就算他一直沒理會迪盧克,紅發青年也一刻沒停過和他說話,話題完全不帶重樣,煩得淵月直搖頭,覺得迪盧克這時候倒是有像火系的開朗的一面了。
終于忍無可忍,不是啞巴的淵月開口問:“你又是多久跑來至冬的?”
“三個月前。”迪盧克乖乖回話,沉穩的聲線依舊,隻是情緒稍顯不同。
“你真應該提前給克利普斯提前說一聲的。”
“?父親沒看到我的留言?”迪盧克詫異,他臨走前特地把自己的留信給了埃澤,那位靠譜的執事辦事他最是放心。
迪盧克向師父解釋:“我有不得不來的理由:三個月前巴勃勒失蹤了,它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在至冬和楓丹交界處,我得去查明它失蹤的原因。”
迪盧克又不禁好奇起師父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但他又轉念一想,師父自有他的理由,不需要多問些什麼,他總能解決,然後又突然在某個清晨出現在酒莊和父親站在一起聊天。
“父親他很想你。”
淵月颔首不置可否,答應迪盧克風花節那天會回酒莊呆上幾天。
但要忙完主線任務的事。
得到準信的迪盧克喜出望外,臉上不自覺的露出幾分笑意。
“那就這麼說定了。”
淵月對方向的把控很好但卻對時間的感知不強,他完全不記得風花節是在多久之後又是在哪個季節裡舉辦了,更别提他們現在身處幽暗不見天日的地底,每次都是迪盧克提醒他,他才停下來休息。
“師父是在找什麼東西嗎?”
“嗯。”淵月想了想告訴他,“我在尋找亥珀波瑞亞時期的遺留物。”
他看着火光的映照下迪盧克顯得有些蒼白的臉龐,接着問:“我們在這裡呆了多久了?”
迪盧克有些怔愣,回憶着他們下到地底前的時間。
“約摸有三四天,我不能确定,總覺得時間沒過多久。”
“那我們該回去了。”
“現在嗎?可師父你不是什麼都還沒有找到嗎?”
迪盧克睜大了眼睛,站起身,圓溜溜的貓眼在那張娃娃臉上顯得更大了。
淵月看他一眼,上手虛放在迪盧克的頭頂,手心亮起微光,大緻檢測了一下他的身體狀況,确定他們得回去了。
人類不能完全缺少光照,不然身體會變得脆弱且易生病,更何況這裡充斥着深淵侵蝕的痕迹,淵月顧暇不及另一個人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