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隻是一種娛樂?哇哦!”少年睜大霧藍色的左眼,輕輕鼓掌,似乎驚歎淵月口中所謂的娛樂方式,“更加欽佩你了,淵月先生!我可不敢相信生活中的一種娛樂方式是工作。”
反正這對蒙德城的人們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那你也一點也不好奇,蒙德城裡的景觀?從不怎麼踏足這座城市是因為……不适應蒙德的水土?還是不習慣這裡的風俗?”
還是在顧忌什麼?
凱亞盡量讓自己的措辭顯得無害,一方面他不願意為難萊艮芬德的恩人,另一方面是因為面前這個男人的實力深不可測,能不與之為敵是最好的選擇。
淵月搖頭:“并非從不踏足。”
凱亞眯眼:“哦?”
這和情報裡的描述不符啊。
淵月:“之前有段時間,我常去蒙德教堂。”
凱亞:“那具體是多久之前呢?”
淵月眨眼:“不知道。”
凱亞:“……”
這沒有騙他,淵月的時間感知力為零,這個馬甲什麼都可以熟練,是夜殷目前所有馬甲中武力值最強的一位,卻唯獨對時間流逝毫無概念。
這就是一種抽象的屬于概念意義上的模糊處理,大概就類似魚永遠沒辦法騎自行車一樣。
揭過這個話題,凱亞不動聲色地開始向淵月推薦來蒙德必不能錯過的酒品和菜單,和一些有意思的遊玩項目。
淵月看着面前健談看起來很活潑的少年,奇怪為什麼凱亞的狀态欄裡的描述和他表露出來的樣子一點都沾不上邊。
如果說迪盧克的紅色像素小人隻有在生氣的時候展現的是赤紅的負面情緒,而凱亞的藍色像素小人就要比他誇張得多,五顔六色的情緒像是把這隻像素小人罩在一顆迪斯科球底下一樣。
【凱亞·亞爾伯裡奇,狀态:期待,緊張,焦慮等,好感度:42】
【描述:該■■對象情緒十分複雜,似乎在苦惱非同尋常的一件事,請玩家幫幫他吧!】
【→你似乎很糾結,是想要告訴我些什麼嗎?】
【→摸摸頭,貓貓就是會喜歡摸摸頭的哦~這樣會讓貓貓心情變好,推薦~】
淵月:……懶得噴這第二個選項。
夜殷:〖說真的系統,你這個培養模塊是不是還讓法圖麥參與制作了?〗
系統:〖沒有。〗
夜殷:〖不信。〗
系統:〖好吧,他确實參與編寫了一部分代碼。〗
夜殷:〖……不愧是我!〗
淵月确實好奇,所以他選了這第二個選項想看看會怎樣。
凱亞瞪大了他露出的那隻左眼,一時間怔在原地,感受着輕輕搭在他頭頂上的那隻大手的撫摸。
在他滿十二歲之後就沒有長輩會對他做出這樣安撫性拉滿的動作了,因為克利普斯知道自己不該過多幹涉孩子們的選擇。
早熟的少年們已經找到了自己将來的出路,在蒙德,人人都知道騎士團的庶務長和騎兵隊長是一對相當默契的少年搭檔,是不再需要家長操心的優秀的人。
可他們依舊是孩子。
凱亞和迪盧克現在都是隻有十四五歲的少年,克利普斯是個單親爸爸,他會容易忽視這兩個心思各異的青少年的情緒,這太正常了。
迪盧克都在辭去騎兵隊長的職務後心神動蕩,産生了強烈的負面情緒,更别說思慮深重的凱亞了。
“冷靜點,孩子,你可以問問你真正想知道的,我會耐心解答。”
頭上的重量消失,凱亞定了定神,看向面前已經将眼睛閉上的淵月,不知怎的,失去那雙血瞳的注視,他身上的壓力頓時小了不少。
将眼睛閉上的淵月周身壓迫感驟減,沒了那兩顆血瞳點綴,青年漂亮的容貌竟平白顯出幾分脆弱來,颀長的身影也帶了幾分單薄孤寂的味道。
淵月察覺到有道肆無忌憚的目光在他臉上遊走,這目光沒有惡意,隻是單純的在看着他。
他閉眼查看凱亞的像素小人面闆。
果然藍色像素小人旁邊的緊張和微小的惶恐情緒基本消失了。
夜殷在心裡啧了兩聲,淵月的眼睛真就這麼可怕麼?
不管是人還是動物都會被創到出現心理陰影。
凱亞笑得有些僵硬:“淵月先生說笑了,什麼真正想問的?我也隻不過想問問你見沒見過蒙德大教堂失竊的榮花豎琴罷了。”
“那件文物對我們來說很重要,但罪徒一直沒落網,我這個庶務長也有一定責任,免不了有些焦急。”
【凱亞·亞爾伯裡奇,好感度-10,好感度:32】
夜殷:〖卧槽,直接給我扣了十分!系統你又出bug了?〗
系統:〖好感度不是分數,這個東西的判定本來就複雜,怎麼叫我又出bug了啊……〗
夜殷:〖你就麻溜承認你是不是搞不懂自己更新出來的模塊。〗
系統:〖不要罵我是傻子好不好!我有那麼蠢嗎!?〗
夜殷:〖……〗
系統:〖嗚嗚我是傻子。〗
也是,謹小慎微的人心房哪有這麼快向陌生人敞開,這其實也在淵月預料之中,所以他點點頭,沒有戳穿凱亞的謊話。
“今日也不留在酒莊過夜嗎?”
克利普斯看淵月今日依舊沒有留下的意願,也沒過多出言挽留,換了個事同淵月說:“其實我挺想問問你有沒有意向做迪盧克和凱亞的劍術師父。”克利普斯溫聲細語地同面前的青年交流,“愛德琳将今天早上的事告訴了我,這也提醒了我,淵月先生,您很強大,劍術想必也已經登峰造極,若您願意教導我的孩子們,我們也能給您提供更多的幫助。”
淵月回首看向森林的方向:“兩次人情換蒙德未來兩位優秀守護者的師父身份,很劃算的買賣。”
克利普斯喜出望外:“這麼說你同意了!”
淵月:“是的,但我需要一周……一小段時間去和之前同行的夥伴道别。”
克利普斯忙不疊失地答應下來。
很明顯這第三個任務的比重更複雜,給得也更多,主體意識強烈要求他主做這個任務,讓另一名本就打算在須彌安基地的馬甲來送蘭納羅回家。
是的,夜殷就是指的那張和「血肉」差不多同一時間抽到的「偵察者」。
回到野外,非人的特性讓淵月不用睡覺,有時候往某個地方一站就是許久。
在這期間,淵月将「偵察者-薩薩吉納」投放出來。
金發碧眼的狐耳少年旋即在黑發男人跟前站定,他睜開眼左右看了看,踮起腳尖單腳蹦跳轉了一圈,感受着這具格外輕巧的身體。
狐耳少年回身瞪大了他圓圓的綠眼睛搖了搖身後的黑色蓬松大尾巴,然後,一把抓了上去。
“嗚哇,手感好舒服,真的超級毛絨絨!”薩薩吉納像吸貓那樣不停揉搓着這條大尾巴,淵月也悄悄湊到他旁邊跟着摸了幾下。
夜殷沒有自己和自己說話的興趣,在淵月和薩薩吉納都摸夠了狐狸尾巴後讓淵月趕緊去轉接任務。
找到處亂跑的蘭阿帕斯淵月需要一點時間,所以他帶着薩薩吉納在明冠山地等了一段時間。
日夜輪轉,眼睑外的光線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感知上他隻在這裡站了十來分鐘,但每每等他再睜開眼睛,一個月甚至更多的時間都過去了。
不知道現在又過去了多久,淵月拍掉刀上和衣袖上的浮露水向蘭阿帕斯經常出現的地方走去。
“啦啦啦,那菈淵月回來啦,蘭阿帕斯要做好吃的湯給那菈嘗。”
果不其然在一條瀑布邊上找到了拿鍋子煮瀑布水的蘭阿帕斯。
“你知道我要回來?”
淵月盤腿坐下。
“森林會記得時間,會記得那菈淵月去了哪裡,異國的森林也是,森林能記住,蘭阿帕斯就不會忘記那菈淵月是朋友這件事。”
“蘭阿帕斯會等記不住走過幾個月亮的那菈淵月回來的哦!”
淵月有些沉默,本來同蘭阿帕斯說好送他回家的計劃竟然會有變動什麼的這種話突然有點說不出口。
但淵月還是開口了:“蘭阿帕斯。”
看着水在鍋中吐泡泡的蘭阿帕斯:“怎麼了?那菈淵月?”
“我有些重要的事實在走不開,能讓我的一位朋友來送你回家麼?”
蘭阿帕斯搖搖頭上尖尖紅帽子上的苗苗,不知道聽沒聽明白淵月說的話,激動道:“新朋友!新朋友!蘭阿帕斯喜歡新朋友!”
淵月看向身後的那顆樹:“過來吧。”
薩薩吉納接到信号從樹後面走出來,本來已經做好了他可能看不到蘭納羅的心理準備,但沒想到甫一見到薩薩吉納的蘭阿帕斯立刻飛奔過去抱住了他的腦袋。
——“鮮嫩無朋之果!連蘭非拉種的最棒的那顆鮮嫩無朋之果都比不上的無朋果那菈被蘭阿帕斯找到了!好耶!”
薩薩吉納:=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