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月保持了高質量的沉默。
因為他根本沒辦法回答戴因斯雷布的問題。
玩家一頭霧水:〖誰?誰的目光?飼者?哪位?我怎麼啥都不知道?讓我們說通用語!系統!〗
系統也是個不中用的:〖我不到哇,你都不知道的事我能知道嗎……〗
〖還有這種可怕的質問語氣,我啥壞事都沒幹!冤枉啊,清湯大老爺,天地可鑒我的真誠!怎麼說得我像個大反派一樣啊!〗
系統:〖說的對!深淵本來就是大反派,你就是大反派!〗
夜殷戳系統:〖你的錯!這絕對是你的錯!〗
系統大驚失色:〖唉!不能全怪我啊,我一開始都不在好吧,你穿成深淵是随機的,我隻負責投放好不好。〗
夜殷:〖不管不管,就怪你。〗
系統:〖……嗚嗚嗚。〗
夜殷:〖等等,他剛剛叫淵月什麼?〗
系統:〖……月之龍王?〗
夜殷:〖什麼龍王???淵月原來是龍嗎?〗
夜殷抽空看了一眼淵月的面闆。
果然面闆更新了種族這一塊。
【卡牌面闆:「深淵賜福-淵月」
種族:深淵生物(龍族)
所屬:深淵競技場
命之座:無
描述:■■之龍。敏銳的聽力與嗅覺可以讓他輕松感知其他生物的情緒和狀态,曾是■■■■■。】
夜殷和系統在精神海裡侃大山,但外面依舊是像黑-幫電影那樣肅穆的雨景對峙。
雨滴一顆接着一顆砸在樹葉間發出沙沙的聲響,雨中的兩人一站一半跪,一青一紅的兩對眼睛錯開視線,戴因斯雷布看不清淵月臉上的神情,淵月同理,雨水沖混了空氣中的氣味讓他沒辦法用嗅覺判斷這名陌生人類的情緒。
但不同的是,站着的戴因明顯是帶着目的找來的,他十分忌憚淵月,握成拳的手一直在保持其中的能量,他握得很緊,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力道又把握得剛剛好,是恰好能束縛住淵月卻又不會讓他難受的力道。
似乎是淵月沉默的時間太長,戴因斯雷布也奇怪他為什麼一言不發,他換了個問法。
“抛開那位「飼者」的問題不談,你知道我們已經多久沒見了嗎?我很驚訝你還活着,祿涅尼。”*(注1)
“……祿涅尼?”
淵月這下徹底聽不懂戴因斯雷布在說什麼了。
“那是誰?”
發自内心的疑問換來的卻是戴因斯雷布堪稱粗魯的動作,在動彈不了的情況下他被戴因一整個從地上提起,淵月被他抓住衣領站直了身子,戴因的另一隻手捏住他的臉左右擺動着看了看,兩人的臉挨得極近。
淵月甚至能看清戴因斯雷布臉上被雨水打濕的細小絨毛。
金發青年的表情裡有着明顯的錯愕,雨水在他臉上留下像是淚痕一般的痕迹,将他隽逸的臉龐勾勒的格外清晰。
戴因斯雷布湖青色的十字星眼睛左右閃動了兩下,他像是在仔細觀察淵月眼中的情緒,在真的确認淵月聽不懂他話裡的意思後,他直接松開了對淵月的鉗制。
語氣裡帶了幾分難以置信。
“這不可能……”
“……你不記得了。”
“你居然真的不記得了。”
站直身後淵月邊活動着肩膀邊疑惑地看着一臉不可思議的戴因斯雷布:“我應該記得什麼?”
“祿涅尼又是誰?”
夜殷:〖……系統,你真的不知道點什麼嗎?〗
系統:〖滴,請宿主自行探索。〗
蓋亞!随便給點提示也行嘛!
夜殷沒辦法隻好換了個話題:〖我算是發現這背景補全越來越蹊跷的地方了。〗
哼哧哼哧整理數據的系統:〖嗯?怎麼說?〗
夜殷:〖拿塞倫特舉例子,他在至冬……不止是至冬,做了那麼多,背景故事裡提到的那隻獨角獸是一點面沒露不說,連女皇大人相關的亂碼故事都沒解鎖。〗
〖而你反觀淵月這邊,偶爾幫風神和熒妹打工,要麼就帶帶孩子,沒幹什麼大事遇到了戴因就解鎖了最關鍵的身份信息,你不覺得奇怪嗎?〗
邊整理邊吃上電子小點心的系統三心二意:〖嗯嗯嗯。〗
夜殷:〖唉……敷衍我也好好敷衍一下吧?〗
系統攤手:〖可是宿主老大,你說這些我也聽不懂啊,馬甲背景補全的事也是完全随機,你的選擇會造成怎樣的故事走向已經不可控了,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您隻有完善一些,嗯,線索才能回溯時間節點去經曆馬甲補全的背景故事。〗
夜殷:〖原來是這樣啊。〗
〖而且我更新進度緩慢的原因找到了,是數源代碼據出了問題,現在找到了,正在理呢。〗
夜殷:〖彳亍,你慢慢修,我不打擾,我走了。〗
雖然命之座和描述裡依舊有許多亂碼,但好歹多解鎖了一部分稍微能看的東西。
再多就半點推測不出了,剩下的全是亂碼。
被釋放後,淵月重新将那地上的三人扛回肩上,背在背後,對戴因說道。
“不管你是誰,請讓我先将這些人送到西風騎士手裡再說。”
無視了戴因斯雷布欲言又止的表情,淵月這次為了加快速度直接用了傳送。
回到遊擊騎士們清剿的盜寶團據點,淵月将肩上扛着的兩個藥劑師放下,又接着将背後的“老約翰”也放平在地上,後淵月向走過來的優菈和凱亞搖搖頭。
“這位約翰老先生已經逝世。”
“什麼!不可能!明明有榮花豎琴的功效在發揮作用,老約翰不可能這麼快就離世!你這個怪物絕對是對他做了什麼!”
和淵月交過手的那個盜寶團的大個子聽到淵月說老約翰已經逝世立馬激動地往前走了幾步大聲反駁他。
“喂,小心你的舌頭,憑空污蔑人也需要證據,嫌疑犯最好閉嘴。”
空氣中的冰元素變得旺盛,遊擊騎士的副隊長優菈·勞倫斯單手插腰,把松籁召喚出來杵在盜寶團面前,大劍砸在地上的聲音巨大,被威懾的盜寶團粉碎者立馬噤聲。
見嫌犯終于老實了,水藍色半長發的少女單手撩了一下鬓發,轉身看了看一身黑的淵月,問凱亞:“這就是你說的助力?我們另一位嫌疑更大的先生?”
“但其實非常有幫助對吧?優菈隊長。”皮笑肉不笑的凱亞眯起眼,“雖然文物被盜寶團的同夥帶走了,但隻要有他在就不怕找不到他們。”
優菈既沒反駁也沒贊同他,少女閉眼一邊聽着屬下傳來的消息,一邊有些冷淡地開口,聲音在雨裡聽着有些斷斷續續:“希望這位先生可以比騎士團的獵犬還好用吧,不然這個新仇我就記在你頭上,凱亞庶務長。”
凱亞笑笑道:“不會讓你失望的。”
憑着超出常人的感觀,淵月很快帶領着一衆騎士找到了盜寶團裡那位叫怪鳥的飛賊。
寡不敵衆的怪鳥迅速敗北,被西風騎士們收押。
“不!請等等!”
被西風騎士捆住雙手壓得跪坐在地上的怪鳥在他們準備拿走榮花豎琴後開始激烈的掙紮起來。
“榮花豎琴是用來醫治我們同伴的疾病,沒了它……沒了它的話,我們的人會死!”
“你是說那個骨架子?我記得他是叫叫老約翰對吧?”優菈問她的下屬。
怪鳥插嘴:“不,不止是他,雖然我們确實不願意失去約翰……既然你是騎士團的人,那你應該也知道,小丫頭,榮花豎琴可以阻止疾病傳染。”
“我們借用呃,偷走豎琴既就是為了防止約翰身上的疾病傳染給其他人,也是為了治好其他人。”
聽到怪鳥這話,優菈皺起漂亮的藍色眉毛,很是疑惑。
一個普通的文物什麼時候還有這種聽都沒聽過的功效了?
“所以一旦離開這豎琴,約翰身上的傳染病可能會傳染得到處都是,嘿嘿,就算你不在乎我們這些盜賊的性命,也為你的手下們想想吧!”
“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怪鳥先生,你口中的傳染病已經被解決,文物也該回到它該呆的地方去。”向下屬們交代完後續,優菈又補充道:“哦對,這還得多虧你們散布的假消息,不然我們還真不能這麼快解決污染的傳播和抓到你呢。”
“以及你口中的那位約翰已經死了。”
在看到淵月從優菈背後走出來的一瞬間時怪鳥就明白了遊擊隊長話中的意思。
“約翰已經死了啊……那他又是誰?”
優菈面色不虞道:“他?是你們選擇嫁禍的對象啊?哼,也算你們運氣不好又歪打正着吧,因為你們的指控,他反倒成了我們的助力。”
本以為計謀被戳穿的嫌犯會心神劇震後迅速坦白從寬,但優菈沒等到怪鳥惱羞成怒的謾罵,反而是得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回答。
“可是……我們想嫁禍的家夥不是他啊……”
靠在樹後凱亞回頭:“這是什麼意思?”
白白被冤枉了好些時日的淵月:“……”突然有點不意外。
怪鳥:“對啊,雖然都是一身黑,但我們說的是個金發男人,絕對不是他。”
優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