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因走後，淵月沒向任何人透露過他們的這次會面。

或許是不在意，又或許是并沒有給他留下什麼深刻的印象，就算戴因憑幾句話就給他背後的主體意識貢獻了不少的探索度，淵月的主動性也不高，可能很快就會忘記他們有見過面。

過去……對他來說确實是完全不知所謂的東西。

但夜殷開始在系統那裡嘗試破解時間回溯節點，不為别的，就純好奇，他現在對世界補全的馬甲的過去相當感興趣，以及戴因為什麼會在知道淵月失憶後表現地如此溫和，這和他一開始抓住淵月時的态度不一緻。

【抱歉，您■暫無訪問權限】

夜殷：〖怎麼還是不行啊？給我開開。〗

系統看不下去了：〖牢大，你别玩了好不好，真的要壞掉了。〗

夜殷：〖我不信你這麼脆皮，讓我看看！〗

系統：〖不要！〗

*

今日是個晴空萬裡的好天氣，碧空如洗，鳥鳴風好，空氣裡依舊有些散不去的水汽，但太陽光曬在身上暖洋洋的，凱亞伸了一個懶腰，如往常那樣同城門口站崗的勞倫斯和斯萬兩人打了個招呼。

凱亞回頭看向半天沒有跟上來的師父，見他正在往眼睛上綁一黑色的布條。

他頗有些好笑地問道：“哈哈，淵月師父，你這是在幹什麼？”

“為了防止吓到人，這樣把眼睛遮住會好得多。”

凱亞眨眨眼：“吓到人？怎麼會？淵月師父這麼俊俏的人怎會吓到别人呢？”

蒙上眼睛的淵月憑着聲音找到凱亞的方向：“你第一次見我時不就被吓得不輕嗎？”

“啊？有嗎？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凱亞準确地想起了幾個月前的那次初見，他确實吓了一跳，但仔細一瞧淵月周身的氣息很甯靜，是那雙血紅的眼睛平白給他增添了不少可怕的氣質，把眼睛閉上後就完全失去了威懾力。

他好像是有被吓到？記不清了。

但單論這幾個月裡發生的事倒是挺吓人的，先是伯父突然把這位先生變成了他和義兄的師父，再來就是騎士團追查的失竊文物一事，有人指控是他這位新師父犯的案，為了洗脫罪名以及不落人口舌，淵月師父這才久違地來到蒙德主城區協助他們一起辦案。

其中讓騎士團的同僚相信師父是站在他們這邊的就費了他好大的功夫。

凱亞看着那唯一色彩鮮豔些的紅眼睛被遮住，總感覺少了些什麼。

他伸進衣兜裡翻找，悉悉索索的衣服摩擦聲在耳朵裡放大，淵月疑惑地問凱亞：“你在找什麼？”

“找到了找到了，喏，試試這個吧。”

手裡突然被塞了一份冰絲質感的柔軟物體，仔細觸摸布料後淵月理解了凱亞的用意，少年也笑着解釋道：“我喜歡戴眼罩，也嘗試過各種不同的戴法和裝飾品，這條蒙眼布我很喜歡也一直沒用過，幸好今天還帶在身上，快試試看吧。”

淵月向凱亞道了聲謝，把自己黑色的蒙眼布換了下來，轉而問起為什麼要把這麼好看的東西送給他。

“太單調了啊，黑色。”凱亞是這麼回答他的，藍發的少年狡黠一笑喚出自己的佩劍，順手耍了個劍花，兩指緩緩擦過劍身，“瞧，師父，你會送我這麼好的武器孤品，我當然也會想回贈你些什麼的，正好這條蒙眼布的花色也很襯，呃，襯你的圍巾呢。”

哈哈睜着眼睛說瞎話，夜殷在心裡好笑，這條藍色的蒙眼布上全是金線縫的花哨孔雀尾羽，和凱亞倒是蠻搭的，而放在淵月臉上嘛……要多突兀有多突兀。

淵月把新的蒙眼布綁上，厚實的柔軟布料做了雙層處理，金線的縫痕被擋在外邊，一點也沒有不舒服的感覺，雖然看不到，但能想象會有多違和。

“噗。”

“咳咳，那我們走吧？”

淵月依舊用那副不冷不淡的樣子嗯了一聲，半點沒有被捉弄到的自覺。

他黑色的長發配那條戴着擋住了上半張臉的花哨蒙眼布總有種不倫不類的感覺，很是滑稽，還好額發和鬓發都擋住了大面積的區域，這份違和的裝飾倒沒有太顯眼。

但話說為什麼人類總是那麼容易被吓到？不理解。

兩人邊走邊聊，大部分都是凱亞在說，淵月聽。

快到西風大教堂時有人喊住了凱亞，聽聲音，應是位年紀不大的少女。

莫名的，淵月開始思考起這個世界雇傭未成年是否合法這個問題。

這難免讓他擔心，因為仔細一數就能發現騎士團裡真的有好多未成年。

“嗨！凱亞。”

“喲，偵察騎士。”

“咦？這位先生是？”

凱亞向從遠處跑來的安柏揮了揮手，見她注意到了身邊的淵月，往前走了兩步向安柏介紹：“這位就是我之前提起的那位劍術老師，淵月；師父，我們面前這位是騎士團裡最優秀的偵察騎士，安柏。”

“嘿嘿，你好你好，很高興認識你，淵月先生，我其實也沒有凱亞說的那麼厲害啦，都是分内工作，對了，你們有看到優菈嗎？”

凱亞的話巧言盈耳直接把安柏誇得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巧克力發色的活潑少女羞赧地理理發帶，沒再閑聊，趕緊向凱亞打聽優菈的消息。

“遊擊隊的副隊長？暫時沒看見她呢？但我們今天要去大教堂為失竊案收尾和教會負責人簡單說明一下，她可能就在那兒，要不你也和我們一起來？”

“不了不了，我還有任務在身，也不是什麼大事，待會兒我會單獨找找她的。”謝絕了凱亞的好意，安柏又問了他些騎士團裡的工作安排，風風火火地跑走了。

“真有活力啊，不愧是火元素神之眼的持有者。”凱亞不由得如此感慨道。

“凱亞喜歡火元素神之眼嗎？”淵月問。

“倒也算不上特别喜歡，師父你也知道，義兄就是火元素神之眼的使用者，我隻是比較熟悉這種元素而已，總覺得自己和火元素神之眼的人特别有緣分呢。”

“你有所不知啊，師父，就連騎士團裡年紀最小的那位騎士也是火元素神之眼的使用者哦。”

現在淵月的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了，光是這麼聽，真的很擔心蒙德的未成年人保護法，話說蒙德真的有成型的律法成冊嗎？

淵月這麼想着也就這麼問出來了，凱亞趕緊解釋說：“别擔心師父，火花騎士是她媽媽寄養在騎士團的，現在新上任的代理團長和煉金術士的首席都是她的臨時監護人。”

“但從你的描述上來看他們的年紀也都不大，大點的孩子也能算是監護人？你們那位大團長居然還就這麼放心地去北征了？”

“呃，這……”感覺要拐到越解釋越複雜的境地了，凱亞順勢轉移話題，談起了騎士的選拔制度，聊起了騎士團的代理團長：“……能通過騎士團層層選拔，年紀輕輕就當上代理團長，古恩希爾德小姐的實力自然毋庸置疑，大團長自然也是因為信任她才會選她來擔任代理團長的嘛，這也是對古恩希爾德小姐的認可。”

勉強把話題圓回來的凱亞向教堂門口的值班騎士出示了證件，推開教堂大門，無縫銜接地和安潔莉娜修女談上了案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