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西風教會的負責人出現在二人跟前。
“早安,兩位客人,歡迎來到西風教會,我就是這次教會選出的代理負責人,很感謝凱亞庶務長和優菈副隊長在追查教會失物一案上貢獻的巨大幫助。”
又是名少女的清脆嗓音,音色柔和平穩,她身上是教堂大廳裡彌漫的塞西莉亞花清香味,除了這些外還有水元素的正義與光明的味道。
暫時沒再糾結為什麼又是個小孩來當這偌大教會的負責人,淵月總覺得這聲音無比的熟悉,但又不記得自己在哪裡聽過。
“啊!淵月哥,你的眼睛是怎麼了!受傷了嗎?”
站在凱亞身後不遠處的淵月突然聽到那位牧師小姐喊自己的名字疑惑地側過臉看向她的方向。
正好騎士團與教會之間的交接工作告一段落,淵月帶着一絲不确定回話道:“在教會工作……是芭芭拉嗎?”
經過凱亞的簡單說明,芭芭拉這才安下心來,她走到淵月面前打了個招呼:“是啊,好久沒見了。”
“不久,距離我們上次見面才過去幾個月的時間吧。”
芭芭拉有些驚訝的反駁道:“不是啦,淵月哥,距離我們上次相見都有三年的時間了,哪隻有幾個月,我都以為你已經離開蒙德了呢。”
凱亞笑着問芭芭拉:“你們認識?”
“啊,是的,凱亞先生,淵月哥在我迷茫的時候給了我很大幫助,而且,我們一開始隻是書信往來,我起先還不知道他是位先生,一直叫的淵月姐姐呢~”
“哦?竟是如此有趣的經曆。”凱亞顯然十分好奇,“如果可以的話,能稍微展開講講嗎?”
“淵月哥?”芭芭拉看向淵月。
淵月點點頭同意了,他也在腦子裡翻找到了之前和芭芭拉友好相處的幾日回憶。
那是不知道是多久前的時日,淵月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踏足蒙德。
一個甯靜的夜晚,月光格外明亮,夜深人靜的花園裡傳來女孩子低聲的啜泣,哪怕是在一個人也沒有的空曠花園裡,那隐約傳來的稚嫩哭泣聲也被其主人壓抑。
空氣傳來一股苦澀的氣味,這是悲傷的味道。
被這斷斷續續的聲音吵到的淵月起身,繞過兩個擋住視線的花壇,看向聲音傳來的位置。
這聲音在他到達時已經微不可聞了,他在一個供行人歇息的小躺椅上發現了一名白衣小女孩,她以一個非常難受的姿勢蜷縮在椅子上睡着了,淺淺的鉑金色短發鋪在木闆上像是月光下水面的反光。
小孩臉上還滿是未幹的淚痕,穿着這麼單薄的衣服這樣躺一夜的話肯定會生病。
當時淵月也不知道她是誰家的小孩子,就把自己外層的大衣解下來蓋在了小孩身上,還好戰壕風衣的款式是很大的一件,被三個小孩當被子蓋都沒問題。
他就這麼守了這缺心眼小孩一整個晚上。
淵月想起來了,那天晚上他一刻不移地盯着天邊的光芒,争取不讓自己再錯過天亮的瞬間。
怕吓到這孩子,他還特意留了一封書信,讓她把外套留在椅子上就好,搖醒小孩後淵月快速躲進暗處,本想等她一離開就去拿衣服然後走人的,可哪知醒來後十分迷茫的小孩看完了他留下的信,一臉愧疚地抱走了他的風衣外套。
淵月爾康手:等等。
夜殷翻了翻那天的記錄。
發現淵月極度糾結的點居然是丢了衣服到底該去哪家店能買到一模一樣的成衣。
系統哈哈大笑:〖這就是非人類的腦回路嗎?太好笑了宿主!〗
夜殷:〖閉嘴,不要打擾我看微電影。〗
系統:〖切。〗
沒辦法,第二天夜裡淵月抱着不還就當這外套送人了的心情來到了騎士團總部下面的花園碰碰運氣,想看那小孩會不會把衣服還回來。
誰知他不僅拿回了被洗得滿是花香的外套,還收到了一封信。
從口吻和錯别字判斷應該就是昨晚那個小孩寫給他的。
除了感謝和歉意,小孩居然還希望和自己做朋友。
這一段被劃掉的錯字特别多,光是看就知道這小孩寫這段時心情有多糾結。
就這樣,成為朋友的他們會在這座花園裡找個不容易被别人注意到的位置互相留下書信,像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一段時間,至于是多久……夜殷隻能選擇原諒淵月這個估計是有磨損的腦子,不去計算準确地時間了。
夜殷:〖真是服了,系統,你回去投訴一下你們研發部好不好,早産兒塞倫特就算了,淵月身上咋也有這種看似不痛不癢卻這麼讓人頭疼的bug啊?〗
系統自然滿口答應下來。
不清楚那小孩是怎麼想的,沒多久就把自己的家底都透完了,讓淵月最頭疼的地方是他無論是用溫柔的勸導還是比較強硬的拒絕對方都聽不進去,淵月也被迫知道了她的名字是芭芭拉,是頭上有兩個姐姐的芭芭拉。
夜殷:〖芭芭拉有兩個姐姐?我咋記得她隻有琴一個姐姐呢?〗
照顧一個小孩是照顧,照顧兩個小孩也是照顧,隻不過一個是蘭那羅,一個是人類小孩而已,沒什麼太大區别。
隻是久了淵月兩頭跑得有點累。
當時好像也是有個養成的任務吧,但沒多久,這個任務就完成了,淵月就和芭芭拉斷了聯系,專心在野外做他的研究工作,沒再給她寫過信。
“……而這一斷就是三年。”談及此處芭芭拉就有些低落,她當時也因為才進入教會迎來了數不盡的考試和訓練,不小心将好不容易交上的朋友的回信日期給記錯了。
“抱歉。”
“沒事的,淵月哥,不管這麼說我們依舊是好朋友,對吧?”見淵月點頭應下,芭芭拉這才重拾甜美的笑容。
她對凱亞說道:“我曾經躲在草叢裡偷偷見過我那時臆想中的月亮精靈,哦,就是淵月哥,我這才知道是這樣一位高大的先生在背後安慰和鼓勵我。”
“那時的我真的太幼稚了,因為一點和姐姐的小矛盾就想不開,認為自己沒用什麼的,真是太不應該了。”
“芭芭拉小姐,恕我直言,你的這段經曆可真是太有意思了,還有麼。”凱亞聽完後隻是會心一笑,他這次的笑容格外真誠,也像是對這類經曆好奇般,表示十分樂意洗耳恭聽,了解更多這樣不為人知的故事。
“真高興凱亞庶務長也這麼愛聽我說話。”芭芭拉眉開眼笑。
聽着聊得甚是火熱的牧師小姐和徒弟,淵月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坐在一邊的長椅上等着他們談完。
在穿過教堂裡的各種聲音裡,淵月捕捉到了從花窗外傳來的陣陣琴聲。
自教堂四周投下五彩光芒的巨型花窗上繪制的正是風神。
身着白袍的巴巴托斯伸出雙臂,手捧億萬流風,他閉着眼睛悲天憫人的形象和背後展翅欲飛的潔白雙翼相輔相成,彩色的光芒随着教堂的鐘聲和悠揚的琴音映入每個來到西風大教堂的虔誠信徒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