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月。”淵月還是用最簡潔的詞語完成了自我介紹。
“嗯,嗯,兩個字的好名字,雖然不知道是哪個淵和哪個月,但簡易好念,頗有璃月風格。”
“那我們快走吧,别耽誤時間了!”
看得出來胡桃是早就想去裡面看看了。
淵月被胡桃抓着手腕處的吊飾連拉帶扯地進了燕嶺廟。
從裡面看才能發現這間建築其實另有乾坤,外面完全看不出來燕嶺廟其内的空間居然這麼大。
“吼吼,這次居然真的進來了?難不成淵月你真的是什麼道上的‘貴人’?”
看着這廟裡暗沉卻有着神性的璃月式建築風格,胡桃隻覺得自己兩隻眼睛根本看不過來,但再神奇的寺廟也是寺廟,不該碰的東西她也隻是看看。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觸嘛。
“什麼意思?你先前進不來嗎?”揉揉手腕,淵月問向興奮的少女。
“進不來哦,順便我提一嘴,今天是這座廟出現的最後一天了,我還在遺憾呢,要是今天再失敗,就隻能等五十年後再來了。”
進入某個陰陽交界地要打點的東西和門道是很多的,就算往生堂的曆代堂主都是可以通曉陰陽兩界的能人,卻也受材料、環境等因素影響,更不能因自己的一己私欲強行打開那扇大門。
“還好還好,這次真是遇到了大‘貴人’了,回去可得燒柱好香啊。”
胡桃雙手合十,對着虛空中的牌位拜了拜。
淵月沒有打擾胡桃神叨叨的自言自語,他身邊的香客自動給他讓了路,且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很在意卻又不确定的樣子。
但他們就像看不見胡桃似的,以近乎無視的态度不理睬到處東張西望的小姑娘。
“像……真的唉……”
“……真君保佑……活死人……”
“活死人……”
“又……幸運兒……渡厄真君……”
那些用奇怪眼神看他的“人”都在竊竊私語,淵月沒有仔細聽,對他們話中的活死人的事也不感興趣,他直接往那氣息最濃烈的地方走去。
他倒要看看那個神秘的供物的到底是什麼。
走過一個拐角,來到燕嶺廟裡間,淵月總算看見了這座寺廟裡供奉的造像。
那是一尊巨大的信天翁石像,展開的兩隻翅膀長度十分誇張。
本來信天翁就屬于大型海鳥,其翼展有兩三米左右,面前這隻信天翁造像光是翼展目測都有十米長,怪不得這廟裡的空間如此大。
淵月也在此刻找到了散發那種氣息的物品。
是一尊由陶土所鑄,長相極其詭異的海獸造像。
它大概隻有一個巴掌大,跟它身後的信天翁像一比可謂是小巫見大巫。
說來也奇怪,找到那氣息的源頭後,這道濃厚的氣息立馬變了個感覺,原先刺鼻的味道變得腥臭,像是死魚,很快這種亂七八糟的氣息又消失無蹤。
也是淵月看不見自己在辨别氣味中的模樣。
他圓形的瞳孔有從中間裂開的趨勢。
暗紅的虹膜中央那兩顆黑色的球形瞳孔隐隐變成了針尖狀,又在幾度眨眼後恢複成圓形。
這座廟很不對勁,但淵月能感應到有東西不想他離開。
供桌上的那尊海獸造像泛着詭異的色澤,突然,這尊像徑直飛向淵月,像是被人扔過來的。
正在祭拜仙人的幾個香客也被這陣仗吓了一跳,驚疑不定地看着淵月手裡握着的那尊邪像。
此時一位穿着和現代千岩軍服飾有幾分相似的青年小心地靠近淵月。
“這位先生!請您小心地将陶像放回去。”
“那是……”
還沒等青年說完,一道條條狀似觸手的巨大的影子從陶像中伸出,一把抓向了拿着它的黑發男人。
夜殷:〖什麼東西又要來搞怪?〗
刀光一閃,扭曲的黑霧被風吹散。
陶土像應聲破開裂口,摔在地上。
“遭了!那東西跑出來了。”
淵月抽刀一斬将那從陶像爬出來的觸手削斷,将陶像拿起來仔細端詳了一番。
夜殷:〖系統,我覺得這玩意兒很眼熟是怎麼個事?〗
系統:〖嗯,章魚腦袋,看着像克○魯神話世界那邊的東西,我拍個照去問問我同事。〗
夜殷:〖殺毒軟件可以用在這玩意兒身上嗎?〗
趁系統去找同事的間隙,說試就試,淵月将手按在陶像上啟動系統的殺毒軟件。
剛剛淵月的技能隻能切斷黑霧組成的觸手,斷開的小霧塊依舊能在地上蠕動,證明簡單的物理攻擊對這東西沒用。
這黑霧偏偏又不屬于深淵的污染能量體系,淵月吸收不了,隻能試試殺毒軟件的清除功能。
周圍的香客隻見一陣柔和的白光閃爍,地上被切碎的黑色霧塊,和那陶像裡的濃稠黑水皆被那長發青年清除得一幹二淨。
“這難道……”
“……不可思議,連仙人都無法……”
“是淨化……”
一個小孩躲在牆角邊把眼前的一切映入眼中,她稚嫩的臉龐上一閃而過的凝重無人在意,人影交錯間,小孩便不見了蹤影。
而用系統的殺毒軟件清除了未知“病毒”的淵月心情似乎有些複雜,他看着手中已經完全變回普通陶土像的海獸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突然,他猛地從懷裡掏出懷表,又看向四周開始逐漸變得透明的牆壁,便知他和那個跟着一起進來的小姑娘是不能再繼續逗留下去了。
燕嶺廟 外間
胡桃仗着沒“人”看得見她,依舊在衆香客之間來回穿梭,光明正大地偷聽他們談話。
“哦,原來如此,大‘貴人’是這間廟主人的朋友。”
正聽得上頭且沉浸在自己思緒中時,胡桃突然被人提起,夾在臂彎裡,緊接着一陣讓人眼花的強風過後,她發現自己已經在試膽大會的會場上了。
“欸?這麼快就回來了?”
淵月放下胡桃,看了看手裡的陶像,發現這尊陶像不知何時完全破碎,隻留下一根發簪靜靜地躺在他手心裡。
拍拍袖子上的落葉,胡桃回過身問他:“有什麼發現?前輩,哦?這是什麼?”多瞧了幾眼淵月手裡拿的簪子,胡桃愣住了一瞬,驚喜道:“這就是那廟裡的供物嗎!看上去是種很特殊的護身符,有點損壞,但不嚴重。”
“但這樣就像是被突然劇透了一樣,沒有好奇心就沒有期待了呀,前輩,你居然就這樣把供物取了出來真的沒關系嗎?”
待确認周遭安全過後,聽見胡桃這麼說,淵月反問胡桃為什麼沒有和他一起進那廟的裡間去。
結果胡桃連連擺手道:“害呀,小輩暫時還沒資格呢,以後有的是機會天天拜訪這廟裡的仙人,本來就沒打算進去。”
她可不能進到最裡面去,根據那些香客們所言,這燕嶺廟的仙人可不是給活人拜的哩,她的人生還長,暫時還不想提早下班。
“也想着要是見不到那神奇的供物也沒關系,結果您這麼一弄,就搞得我好奇心更加旺盛了,裡面供奉的仙人會是哪一位呢?”
淵月識趣地沒有劇透。
等空氣中震顫的靈子波動都恢複正常,周圍的燈光也變回了暖黃色,兩人再往那座燕嶺廟的方向望去,林子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那場香火鼎盛的場面或許在五十年後才會被有緣人瞧見了。
廟宇徹底消失不見,胡桃心有餘悸地用寬大的袖子擦擦不存在的汗水,長出一口氣:“呼~好險好險,還好有您在,要是再晚幾秒說不定就回不了了。”
淵月将那發簪拿在手裡,對胡桃的話無動于衷,他總覺得手裡的東西眼熟卻又死活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裡見過。
夜殷敲系統:〖你問好了沒啊?你同事咋說?〗
系統回複:〖問到力,它說這不是克○魯世界的污染産物,應當就是這個世界的本土魔神的殘渣一類的東西,我就說這個世界的次元壁就是和你本體鍊接在一起的,要是有東西溢散過來,你我怎麼可能察覺不到。〗
夜殷否認:〖這不好說,我的本體絕大多數時間都在睡覺,這種小得不行的東西根本不易察覺。〗
“哎呀呀,收獲不錯,本堂主甚是滿意,這得回去好好寫本打油詩小傳記錄一下。”
“托您的福,淵月大師,無妄坡裡的地縛靈們這下也徹底消停了,這護身符您就好好帶在身上吧,多帶它見見太陽光就會恢複法力啦。”
不再糾結想不通的事,既然好奇心無法滿足,就不要再去想它啦。
胡桃看得很開,她一點也不在意那支神秘的護身符上有什麼樣的故事,說到底淵月和她暫時隻是萍水相逢的人,人家也沒道理她想知道就原原本本把這裡面的答案都告訴她。
所以她東扯西扯,随便和淵月聊了天氣這類不痛不癢的話題,又見淵月不反感談論生死,所以多說了些道上有趣的小忌諱。
淵月靜靜地聽着胡桃說話,偶爾點頭表示贊同。
系統在這時開口:〖你真的聽懂了嗎?〗
夜殷:〖老實說,完全沒有。〗
胡桃感覺已經鋪墊得差不多,話頭一拐,就順勢向淵月推銷起了往生堂。
“……前輩,最近往生堂搞活動,我免費贈送您一套往生堂豪華貴賓的體驗服務一次如何?很劃算的。”談話中,介紹的同時胡桃依舊不忘推銷往生堂的産品。
見淵月搖頭,胡桃還想再努力一下,卻不想淵月開口的一句話打斷了她連貫的措辭:“我想入股。”
胡桃:“啊?”
淵月:“意思是我想投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