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之國的一百年……不,準确來說隻有八十四年,在這段時間裡,化身幫助捷蘭卡烏亞重啟亥珀波瑞亞(冰之國)時代——依據八元素協議,大雪(冰元素)将會在二十年後冰封世界。
為期一個世紀。
一千年應該足夠讓獵物以為他們能逃掉。
這就是■■之戰帶來的結果,元素輪回有将這個世界從被窺伺的現狀裡摘出的可能。反擊無用,無法逃離“深淵”給予他們的未知傷害,龍衆可不會終日惶惶不安,他們經過決議決定選擇使用迷惑敵人的辦法。
“世界封藏日”這就是這個計劃的全稱。
它并未得到所有大王的同意,卻是就目前而言唯一可行的辦法。
也是尼伯龍根和那名天外旅者制定的計劃。
夜殷從面闆上窺見了他們的一點談話。
——“高傲神聖的生靈,我哀憐而溫柔的王,我的故鄉已經被那宇宙的災難,無序的冷潮和無光的終焉吞沒盡散,我予你見證過那種災厄的發生,可您為什麼還是不願意棄置這注定毀滅的世界。”*
——“再次感恩你,來自遙遠世界的朋友啊,當湮滅之日來臨之際,我的骨将築起屬于絕境的護堤,因為群星已然盡顯于眼前。”*
【精簡模式開啟】
【你向三月神展示了你的〖深淵競技場〗,恒月不敢置信,她說這種從未見識過的封印力不屬于這個世界,艾莉娅和卡侬也在心底映照出恐懼的陰影,她們問你為何沾染黑暗的禁忌。】
【以來自艾莉絲之手的《月相之書》為載體展現力量的〖深淵競技場〗,記錄了目前(遠古)和遙遠未來的所有生靈,令月神都為之驚歎,解剖學知識+1,防禦+1】
【→A.你将展現你真實的一面,那從未想刻意僞裝出來的一切(警告,不推薦過早向月神展露真身)】
【→B.你安撫三姐妹,告訴她們這不過是你實驗的一部分,把它看成一顆白菜就行(月神好感将大幅度下跌)】
【→C.揪出場外的小尾巴(你未做出任何解釋)】
【你選擇了C.揪出藏在場外的小尾巴,毫不意外是法涅斯】
心有猜疑的三月神不知為何突然後退匆匆離去,化身裝作什麼也沒發現的樣子收起擺在競技場中央的《月相之書》。
“法尼,你試考完了?”躲在看台後的法涅斯聽到背後的這句話時被吓得一激靈,這個昵稱隻有月王會這麼喊。
“沒,沒考上……我,我睡過頭了。”
“嗯。”化身拍拍法涅斯金色的腦袋,什麼也沒說。
“王……不生氣?”
化身蹲下身直視那對圓溜溜的貓眼,輕輕勾了下嘴角。
“做你想做的就好,法涅斯。”
說完這句話後化身站起來便準備離開,他等會兒還有别的事要處理。
哪知這句話卻給身後的小孩帶來了莫大的恐懼,他一把撲了上來,大聲嚷道:“對不起!我沒打算作弊的!老師!你說我吧!我想聽你說我!我,這,這不是我的主意……”
〖終于!快說出來!告訴媽媽我們的存在!媽媽!媽媽!我們是若娜瓦和伊斯塔露!看看我們!〗
“……我不是故意的!”
化身看着語氣哽咽,眼角還真有淚珠在打轉的法涅斯,疑惑地拍了拍他的背,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問:“怎麼了?這沒什麼的,法尼,那隻是一個考試。”
法涅斯有些不好意思地擦擦眼淚:“可是,我已經留級很久,還是學不懂煉金術。”
〖法涅斯,嘿!你故意的是吧?〗
“這也沒什麼,和你同年級的學生都一百多歲了,不也還是不如你學得快嗎?你可是天才啊,法尼。”化身抱着一個勁往他懷裡鑽的法涅斯安慰他,沒看見法涅斯藏在他長發裡用心險惡地對地上的影子做嘴型——“我賭赢了哦~”
〖你!你居然耍賴!法涅斯!這不公平!〗若娜瓦瞬間爆炸。
〖要是有能扭轉時間的魔法……〗連伊斯塔露也發話了。
“月王陛下,胎海的使者求見,呃,日安,王子殿下。”親子獨處的時間總是很快,傳信的侍從不小心打斷了月王與法涅斯之間的談話。
“知道了,退下吧。”揮退前來傳信的侍從,化身拍拍法涅斯的背,讓他放開自己,結果這下讓法涅斯抱得更緊了。
柔順的銀色長發被金發少年牢牢摟在臂彎裡,變得有些淩亂,見法涅斯還是不放開,化身無奈地開口:“别任性了,我保證這次會很快結束的,好嗎?”
“不要。”法涅斯将臉埋在化身頸窩裡,聲音悶悶的,“你每次,每次都這麼說。”
教廷,月宮,達馬山,圖蘭,亥珀波瑞亞,胎海。
月王帶他去過很多地方,以腳丈量大地,以眼籠括世界,他卻不像其他王儲那樣可以追随在王身邊,還總是要被當做易碎品保護起來。
“就因為我是人類嗎?”
“嗯?”
“因為我是人類,不是龍,所以王才不喜歡我跟在身邊?”
理性上法涅斯完全理解,明白,感性上卻隻想自己擁有王所有的關注,這是種來曆不明卻又十分強烈到難以忽視的欲//望。
月王:“什麼?”
法涅斯:“人是多麼偉大的傑作,崇高的情懷,無限的才能,優雅精妙的舉止,像天使般行動,像上帝般憂思,萬物妙妍,萬物靈長。”*
小時候的他不明白為什麼隻有自己的皮膚不堅硬如鐵,翅膀不能日行千裡,沒有尖牙,沒有利齒,沒有變形能力,沒有任何元素與天賦加身,完全沒辦法和别的王儲相比,就連智慧也從未富有奇特巧思,軀體柔弱不堪。
直到媽媽告訴他,因為他并不是龍。
“這些話會是真的嗎?”法涅斯把臉擡起來直視“母親”的眼睛,像是隔着這幅軀殼看向那天外的無名無相之物,眼神裡呈現出一種非常……深刻、憂郁的觸及心底的哀傷。
為什麼他無比期待一個肯定的答案?化身不明白。
沙盤外的夜殷被這眼神一驚,心想,這小金漸層怎麼這麼有邪性呢?那些随手抄下來的莎士比亞詞句早被祂處理掉了,為什麼還會被法涅斯讀到?難道真能對文學敏銳到這種程度?
法涅斯的眼睛和頭發都是偏橘的金色,飽和度很高,每次看見他,化身會想起成熟的麥田,或者秋天的蘆葦蕩。
大雁群南飛遠行,又在七十二天後飛回來,千百年不變。
回望如今,五千又二十一天時間過去,當初從蛋裡被孵化出來的法涅斯也已經是十多歲的少年人類。
這麼說……化身很快計算出答案,距離封藏日計劃的啟動隻有六年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