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啟楓手指長而勁瘦,陷入指縫輕捏時居然還帶回彈,像在預示着這隻手的主人将身體保養得新鮮可愛,多汁嫩滑,隻消拉開包裝便能讓顧客吃得餍足,給五星好評不算還得多次光顧。
甯芙視線無可抑制地注視着他。
尚未有人觸碰過的身體,到情欲朦胧紅透的臉蛋,嘴角笑意揚着無奈,臉龐洋溢着羞憤的紅,眼神偏偏逞強似的,帶着緊抿的紅唇緊緊守着防線,不肯再說出一句情話,仿佛這樣能把自我賣得絲毫不剩似的。
一個念頭蓦地浮現:如果他們更早一點遇到,十六七歲青春年少,沒準盛啟楓調戲起來更好玩。
理智卻提醒她:不,那時候他在北京,是個鄰裡師長奉為楷模的好學生代表。你在蘇州,什麼家底什麼性格的男人通通看不上。
最适合談戀愛的年紀,在找自我;最适合談實際的年紀,想談戀愛。
人生時刻在她這颠倒,真奇了怪。
于是甯芙笑着揚起腦袋,故意把吐息暧昧灑在他眼前。
“既嫌我不重視你,又嫌調情不合心意。
“盛總,你好難伺候哦。”
盛啟楓笑意融化在眼底,蓦地湊近,閉上眼睛,與她額頭相抵。
“怪我,太喜歡你,隻是眼神相融,下意識都在想怎麼上床伺候。”
清冽好聞的茶香倏然而至,将她整個人圈禁在内,不得外人打擾。
甯芙笑,膝蓋蹭蹭他的腰:“世上哪有不超過三句就往床上帶的處男,這就是你說的不領證别睡你啊?”
嘲笑一秒就收,變故突如其來。
男人忽而将她的雙手高高扣在半空,驟然湊近将她身體逼到牆壁,前傾的身子居高臨下,素來清高冷淡的眯成一線,透着危險的寒光,宛若要被吃幹抹淨的不是食材,而是主動送上門的她。
不見這幾天半分溫和禮貌!
甯芙心跳宛如坐上過山車直接拉滿,腦子裡都是紅色警報。
狗男人!造反了!
盛啟楓微微一笑,低頭俯在她耳邊,吐息滾燙仿佛要把她也點着。嘴唇打量獵物一般在耳朵邊若即若離,她無可抑制地想到剛才。
他,他别是打算!
卻聽到男人慢條斯理地開口。
“元宵節民政局不放假,這到最近的分局隻需要一個小時,領結婚證不需要預約,我們可以在兩個小時内把證領了,開車到最近的璞麗或是回家,把事兒辦了。
“甯總,您看怎麼樣?”
從來沒被這麼對待過,甯芙整個人都傻了。腦海飛速回顧起這男人送初吻的青澀樣子。那時候完全不是裝的,因為他隻會張開嘴給她随便玩,回吻方式幾乎跟她對他做的一模一樣,第二次就算摻點花樣,充其量是學得快。
到底是什麼時候進步到可以當夜店頭牌的程度的?
鬼才信處男能幹出這個啊!
完了,上當受騙了。
現在細軟跑還來得及嗎?
當她的沉默是拒絕回答。盛啟楓在她耳邊調笑般提醒:“甯芙,讓一個女人開口,有很多種方法。”
他的西裝褲毋庸置疑擠進她坐着的雙膝之間,若不是有櫥櫃撐着,還不知道要到哪裡才停。低頭便能看到寬大衣領下男人精壯軀體,獨屬于男人的傾略性展現殆盡,卻依然保持着夠她逃離的距離,仿佛等着她回答yes or no。
□□近在咫尺,随着滾燙心跳,身體湧出熱潮。
靈魂搖搖欲墜,理智岌岌可危地問出一個問題:到底為什麼不行?
甯芙艱難地運作着大腦。
跟前任沒到這一步,因為總想着挽救得樂逐月下降的營收,婚後要生孩子再做也不遲。就算結婚對象換了人,她的人生第一要務也是得樂和兒女。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事情都必須經過缜密規劃才能執行。這是她成長路上最大的教訓,也奉為此後的人生準則。
唯獨在他面前,總一副沒出息的樣子。
但抛去這一切責任與現實不談,她的身體,誠實地在為心動買單。
就在他看不到,也尚未觸及的地方。
别墅分明上下三層,空氣卻焦灼在廚房小小的一角。
等不到回應,盛啟楓歎一口,将身體的威脅撤離,把她的雙手規規矩矩放在雙腿上方,凝視着她的眼睛,确認沒有絲毫不悅之後,才輕輕開口。
“我上趟樓,遲半個小時再吃飯好嗎。”
赫然要把暧昧揭過。
甯芙遲遲開口,嗓音是意想不到的啞:“才半個小時啊?”
盛啟楓雙手撐在水池邊,手臂肌肉迸發出的血管說着他在努力自控,聲音卻雲淡風輕地感歎:“天呐,甯總,如果你不是真的想對我負責,這種時候就不要挑釁我了。我意志力也沒多堅強的。”
甯芙哼一聲:“那過去三十年你是怎麼忍過來的?”
盛啟楓無辜眨眼:“男人性沖動從十二歲左右開始,根據個體差異不同,十八到三十歲之間正是高峰。生理規律不可違背,但在我看來,作為自然界食物鍊頂端的人如果屈服于内分泌,就太丢人了。除了手動解決,用運動也可以調解,我一直都保持得不錯。
“我鍛煉身體,增加職業水平,愛惜名聲地位。
“唯獨在你面前,那些我引以為傲的事情,什麼都不剩了。”
比起深切表白,像是無良控訴。
坐在審判席的甯芙直樂:“那你再堅持堅持呗。”
腳尖輕輕踢他的大腿,還晃着歡樂的擺錘。
盛啟楓倒抽口氣,警告一字一逗:“再碰我,我就先上車後補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