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園林古典優雅景緻裡,面目模糊的男人慢悠悠品着茶。
淺色茶湯漣漪泛開三圈,甯芙耐着性子伺候着奉茶,直到一壺水喝盡,男人才慢悠悠地開了口:“不賣。”
“……”
那你老登為什麼浪費我時間。
吐槽壓在口中,甯芙掏出預備已久的說辭循循善誘:“我知道,最優秀的服裝材料研究者早就被大運動企業圈養,您出來單幹就是為了自由,我能夠提供的是上不封頂的收入,隻要您願意出讓50%材料專利股份……”
“不賣。”
加價,調整股權購入比例,甚至是得樂股份。不論甯芙如何好說歹說,男人死活不肯松口。出了院落甯芙氣急敗壞地踢向門檻,腳尖撞得生痛,眼淚汪汪地湧出來時,眼前突然多出黑影,擡頭去望,是一臉狡詐的姜景天。
眼神宛若蛇蠍,帶着不可一世的表情,慢悠悠掃一圈園林,開口都是調侃:“瞧瞧你,總因為脾氣吃苦頭。要能像Grace一樣溫柔順從,别說是服裝專利,把企業财報做到上市标準,又能是什麼難事。”
甯芙登時火冒三丈,拎起唯一的birkin砸在他腦袋,然後是熟悉的拳打腳踢,嘴上不住罵罵咧咧。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巨額資産來源不明啊!我日子窮得腳踏實地,賬上每一分錢賺得理直氣壯,不要侮辱白手起家的民營企業家!滾呐!”
人被搓成一團棉花,甯芙還不解恨,就差拿嘴咬一塊肉下來。捶到神清氣爽,甯芙朝着地上呸一聲,雙手叉腰瞅着大門,努力再想别的勸說招數。
直到有人呼喚她:“甯芙”。
她朝着聲音望過去,看見盛啟楓笑盈盈地對她張開懷抱。
累并委屈立刻上頭,她跳下台階跑向他,卻在下一刻踩到下水道井蓋般,一腳踏空。
墜落感叫她猛地睜眼,耳邊呼喚的聲音卻越發真切,抑揚頓挫,一字一逗,像夏天咬破陽光玫瑰,沁出滿耳清甜。
“甯芙。”
視線朦胧中慢慢聚焦,甯芙呆呆仰起頭。
夢裡的男人被她八爪魚睡姿箍在懷中,絲質開襟睡衣被狠狠撕到胸口,扣子位置隻餘線頭;大面積裸露在外肌膚白裡透紅,飽滿胸肌不見盡頭,鎖骨肌膚緊緻,再往上便是蠕動的喉結。
見她打量,男人耐心地問一句:“醒了?”
飽滿雙唇抿了又抿,沒眼鏡束縛的瞳孔清純可愛,對視之際,表情乖巧仿佛不谙世事,隻等壞女人狠狠留下痕迹。
一副被人吃幹抹淨的樣子。
犯罪現場被抓包,甯芙兩眼一黑就要否認。
腦袋頂更傳來一句好笑的問:“回頭看看,你對我做了什麼。”
自己睡衣完好無損,甯芙回過頭看。
睡前大床一人一半,不知何時倆人一同擠在床的邊緣,身後位置寬得能再睡三個,楚河漢界枕被她一腳踹在床下,被子早已溜走,隻在床腳顫巍巍地伸出一角,證明自己存在過。
加上他胳膊都被她束在被子裡。
呃……
甯芙悄悄收回胳膊腿,慢慢挪回原位,輕拽被子卷回身上,臉縮進被子試圖裝無事發生,殼即将護住腦袋的當,被身後重獲自由的手一把抓住,不許走。
“剛剛扯衣領那麼熟練,怎麼,甯總敢做不敢當。”
語氣飽含始亂終棄的幽怨,直戳脊梁骨,恨不能捯饬出。
她哪見過這陣仗。
甯芙悄悄在被子裡往下縮,又被一把揪住後衣領不許動,聲音也越來越近灑在耳畔,溫熱氣息悄悄湊近,柔聲細語地嚷。
“也是,甯總也到如狼似虎的年齡了。”
刻意壓沉磁性低音,晴天朗日,擾人清心。
被調戲得憋屈,甯芙登時咬牙:“你才——”
在被子裡翻身,眼前風景讓她失語。
扣子被男人蓄意解開一顆,腹肌結實飽滿地泛着光,黑色絲質睡衣下擺鼓鼓囊囊,遮得含蓄,也潛伏待發。
倘若那叫威脅,男人一隻手支在腦袋邊,未經蹂躏的面龐滿是不谙世事的天真……
叫人想狠狠把他弄壞掉。
又純又欲四個字浮現腦海,上當受騙的感覺油然而生。
甯芙戳着他胸口警告:“要是将來破産,你可以賣身還債了。你怎麼這麼熟練,從哪兒學的啊!我不信,正經處男長你這樣嗎?”
盛啟楓眨巴眼睛:“為甯總特意學的,喜歡嗎。”
對視心底便是莫名的燥,移開視線不經意間下瞟。
卻見盛啟楓腿輕輕擡起,遮在視線前方,腳尖隔着被子,輕輕地抵着她的小腿,慢慢上揚,到膝間蓦然停住,腳尖在她腿邊流連不止,試圖在雙腿之間找到一條縫隙,趁虛而入似的。
明示拉滿,心跳生燥,橫豎叫人沒法睡覺。
甯芙迅速從被子另一側溜到地上,罵一句白日宣淫,找到拖鞋怨念起來:“隻有我周日有事要做嗎?這對嗎?”
雙手揉臉,恨不能把心跳捋平,耳朵櫻粉,把氣急敗壞寫成另一種味道。
獵物逃之夭夭。
盛啟楓也坐起身子,系上衣扣,仿佛無事發生般伸懶腰:“明天跟平台方開投資會,我今天有事做啊,怎麼沒事呢。”
甯芙把枕頭撿起塞回床上:“什麼事?”
盛啟楓站起身鋪好床單:“今天嶽梧導演落地,十二點我就要去接機。”
“……”
現在時刻:九點整。
一個枕頭迎面飛來,被盛啟楓輕松接住,一雙眼睛在枕頭後悄悄露出,看到氣鼓鼓的甯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