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有點意思,”白聆祤放下手裡的綠豆湯,擦了擦嘴角,緩緩站起身來,“咱們一起去瞧瞧這位柳娘吧。”
除了入府那日,今天,倒是白聆祤第二次見這位柳娘。
低垂着腦袋,雙手置于小腹前,像是在護着什麼,渾身緊繃的站在一旁。
白聆祤細白的指尖輕輕在有些破舊的桌面的點了一下,光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讓柳娘忍不住渾身一顫。
“聽說,你懷有身孕了?”
白聆祤神色平和,既稱不上嚴厲,但也算不上溫和。
“娘娘,太子妃娘娘恕罪!”柳娘聞言,還不等白聆祤說什麼,便直接普通一聲跪到地上,腦袋緊緊貼着地面,渾身上下都在打着顫。
仿佛白聆祤是什麼吃人的猛獸一樣。
“呵,”白聆祤忍不住笑出聲來,語氣聽不出絲毫喜怒,“你有了身孕,本就是喜事一件,何來恕罪一說?”
“秋水,還不快把人扶人坐下,地上這樣涼,傷到腹中的胎兒可如何是好。”
“柳夫人,快快請起。”秋水扶着柳娘在白聆祤對面的位置坐下。
柳娘依舊低着腦袋,不敢去看白聆祤,雙手正不安的攪動着手絹,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
“聽聞你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我竟不知,殿下是何時臨幸與你的?”白聆祤狀似閑談般開口。
聽到她這句話,柳娘臉上刷的一下變得毫無血色,過了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的開口:“是,是殿下出征前一日。*”
“妾,妾身去給殿下送宵夜,後來就,就……”
柳娘沒說完的話,再次所有人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原來如此,倒是要先恭喜柳姐姐了,這可是殿下的第一個孩子呢。”白聆祤嘴角勾起一絲意味不明的弧度。
“妾,妾身惶恐。”柳娘不知道她剛才那番話究竟有沒有騙過白聆祤,她那顆高高懸起的心更是一刻都不敢放松。
“既如此,你就安心養胎吧,回頭讓扶桑來給柳夫人開些安胎藥,别人我可放心不下。”白聆祤聲音中帶着幾分笑意,聽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
“是,多謝太子妃娘娘。”
府裡的人都知道,扶桑公子隻為太子妃娘娘一人診治,柳娘不知道這對自己來說,究竟是恩賜,還是懲罰。
“你好好休息,秋水,回頭記得多派幾個人來伺候柳夫人,本宮今日就先回去了。”
“是。”
白聆祤走後,柳娘終于再也堅持不住,渾身癱軟的從凳子上滑落下來,擡手摸了一把,額間已經滲出大片的冷汗。
明明隻是一個年紀比她還小的小姑娘,或許是心虛,柳娘光是跟她處在同一間屋子,就忍不住感到雙腿發軟。
沒事的沒事的,她看起來并無異樣,一定是相信她了。
柳娘擡手捂住狂跳不止的心髒,在心裡不斷安慰自己,事到如今,她也隻能這般安慰自己了。
剛走出柳娘的院子,白聆祤嘴角的笑容瞬間消失,聲音有些冰冷的問道:“人抓到了嗎?”
“已經抓到了,元大人親自看守着呢,一定跑不了。”秋水回答。
“去看看。”
昏暗的柴房裡,一個看起來二十多歲,一身粗布麻衣,小厮打扮的下人正被用繩子五花大綁的捆着,面前還站在一個兇神惡煞的男人。
光是往那一站,就讓人心生畏懼,更别提他懷裡還抱着一把足有半人長的大刀。
小厮被人堵了嘴,求饒的話都堵在了嘴裡,一句也說不出來,他隻能跪在那人面前,不停的磕頭,祈求對方饒自己一命。
白聆祤到的時候,灰衣服的小厮已經把頭都磕破了,鮮血順着額頭往下淌,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停下來。
“這是在做什麼?”白聆祤嫌惡的用手帕捂住鼻子。
小厮一見到白聆祤,即便雙手被五花大綁在身後,站都站不起來,卻還是用膝蓋往前爬了兩步,跪在白聆祤面前。
“娘娘。”元天騁懷裡抱着大刀,低頭看着白聆祤,禀告道:“人已經抓到了,該如何處置?”
“聽聽他還有沒有什麼要說的?”白聆祤示意元天騁拿掉小厮口中的布條。
小厮剛能開口,就忍不住磕頭求饒,“娘娘,太子妃娘娘饒命,奴才錯了,奴才真的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