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白聆祤淡淡回應了一句,神色間似多了幾分倦意,問:“還有别的事情嗎?”
扶桑其實更想問的是她今天為什麼要讓元天騁殺了那個人,隻是如今親眼見到了她,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去問,最終隻是沉默的看着她。
白聆祤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從窗邊站起身來,慵懶道:“我困了,若是沒有别的事,扶桑公子就請回吧,本宮要休息了。”
扶桑眼睜睜的看着她放下床邊的帷幔,隔絕掉她的身影。
從那日起,秋水隐隐察覺到,小姐和扶桑公子之間,似乎多了些隔閡,雖然扶桑公子依舊是每日早晚各來診一次脈,但兩人之間的氛圍,卻再不似從前。
從前扶桑公子還會興緻勃勃的跟白聆祤分享他的藥圃裡又種了那些新的藥草,又有那些藥草長大了多少,如今卻一言不發。
他不說話,白聆祤也本就不是多話的人,兩人之間似乎再無話可說。
這天,扶桑照理診過脈後,離開時路過涼亭,莫名想起白聆祤不能說話的那幾天,他總是陪着她到這間涼亭裡小坐一會兒。
白聆祤總是喜歡像個小孩子一樣趴在涼亭邊的欄杆上,盯着一旁池子裡胖嘟嘟的紅錦鯉,時不時撒下幾顆魚糧,看着它們整來搶去。
扶桑情不自禁的走進涼亭,坐在了白聆祤經常坐的位置,探頭往池中看去,他們這幾日都沒有來,也不知道池中的錦鯉有沒有餓瘦。
這不看不要緊,池中赫然漂浮着一具屍體,扶桑毫無準備突然見到這麼一具屍體,着實被吓了一跳。
元天騁派人把屍體撈了上來,屍體看樣子已經在水裡泡了有一段時間了,面部腫脹,已經無法辨認了,最後還是府中的另一個下人,從屍體腰上挂着的一個香囊認出,找個人是水紅。
伺候柳娘的下人。
元天騁帶人在池子周圍查看了一圈,最後得出結論,水紅應當是不小心失足掉到池子裡淹死了,吩咐以後晚上在池子旁挂上幾個燈籠,并派人給水紅的家人送些銀子。
這件事就算了了。
扶桑卻不太願意相信這個結果,池子裡的水不過才到人腰間,且這裡也并不算偏僻,水紅掉下去也肯定會下意識呼救,怎麼可能一個人都沒發現呢?
但好似,所有人也隻是感慨了一下水紅年紀輕輕就過世的不幸,就接着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沒多久,池子旁就隻剩下扶桑一人。
不知道是不是短短幾日就死了兩個人的緣故,扶桑有些心不在焉的,漫無目的,遊魂般在府上閑逛,直到被人撞倒在地。
“貴人恕罪,小人有眼無珠沖撞了貴人,還望貴人恕罪。”
撞倒他的是一個約摸四五十歲的老婦人,梳着婦人的發髻,身材有些胖胖的,穿的也并非是府上下人的衣服,撞到他後忙不疊的低頭道歉。
“無事,你走吧。”扶桑拒接了老婦人的攙扶,自己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塵。
“小人告退。”老婦人見扶桑如此好說話,生怕他等下返回,立刻腳底抹油,跑的飛快,那麻溜的速度,一點也不像個老人家。
扶桑看着她離去時的方向,忍不住皺起眉頭,那個方向?是梧桐苑?她去梧桐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