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第三天,楚言楠就開始閑得無聊,于是閑得無聊的楚言楠開始寫教案。
“感覺工作就是一場SM。”楚言楠如是說着,臉上帶着扭曲的笑:“不是它被玩死,就是我被玩死。”
“SM是什麼?”一旁同樣寫教案的顧清說:“昨天詩涵說的Pet Play好像也是SM。”
“……”楚言楠沉默片刻,最後還是咬牙強行解釋:“SM是一種遊戲大類,Pet Play就是其中一個小類。”
“哦——”顧清信了,以為自己學到了新知識。
楚言楠讪讪,感覺自己在騙小孩。
兩人對坐在辦公桌旁,窗戶大開着,風吹進房間,楚言楠還穿着小恐龍睡衣,被風一吹,縮了一下脖子,顧清見狀,去關上了窗,心想:應該買一條毛毯的。
于是在假期結束前,窗外晚風徐徐,楚言楠和顧清穿着恐龍睡衣去文印室複印文件,出門前顧清給他披上了一條珊瑚絨毛毯。
國慶假期不過短短幾天,顧清房間裡就添了很多東西,不止從楚言楠屋裡搬過來的東西,還有一些他們新買的雜物,毛毯、水杯之類,包括他們身上這兩套睡衣——深綠色恐龍造型的珊瑚絨連體睡衣。
兩人穿着睡衣,在文印室略顯昏暗的燈光下,顧清靠着牆看楚言楠複印試卷,試卷的字裡行間還有水印。
顧清指着水印,問楚言楠:“考神牆是什麼?”
“江南考生的噩夢。”楚言楠簡言意駭:“應如是會喜歡的。”
“我怎麼這麼喜歡你呢?”應如是咬牙切齒看着試卷,笑得瘆人:“嗯?”
兩天做了一沓試卷的應如是,早已維持不住漠然的表象,眼裡是止不住的野心。
對此,楚言楠表示:“等她考神牆做吐,我會再給她安排各協作體聯考卷,直至她能把題目倒背如流。”
應如是:“我真的會吐的。”
楚言楠:“我高三的時候也吐了。”
應如是:“……”
所以是自己淋了雨,就要撕壞别人的傘嗎?
也就是楚言楠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不然一定死不要臉回答一句:“是的,我要讓你們經曆我所經曆過的一切。”
—
星期一,附屬樓五樓教師辦公室。
料想到這麼多天以來的冷處理沒多大作用,楚言楠做足了心理準備才推開辦公室的木門,原本辦公室内的交流聲戛然而止。
李老師在看見來人是他以後便繃緊下颌,偏過臉不敢看他,眼睛緊盯着電腦屏幕。
趙老師和孫老師原本在聊天,見楚言楠進門就停下了交流,轉頭看向楚言楠,像是在等待什麼。
楚言楠一時間也不知道作何反應,有一瞬間的呆滞,直到身後錢筝冠的聲音響起:“擋在門口幹什麼呢?”
錢筝冠看了楚言楠一眼,随手拂開他:“再呆下去就要上課了。”
見楚言楠被拂到一邊也沒什麼反應,趙老師笑:“楚老師今天怎麼呆呆的?也不跟我們問好了。”
孫老師也笑:“我的早安呢?楚老師。”
楚言楠聞言,松了一口氣,強打起精神,露出一個完美的笑:“早上好!”
錢筝冠看了楚言楠一眼,又看了一眼李老師:“李老師,出來一下。”
“啊?”李老師擡頭:“哦哦,來了。”
李老師和錢筝冠走出辦公室,一出門就聽見錢筝冠說:“我去查了監控。”
李老師渾身一震,猛然擡頭看向錢筝冠。
錢筝冠一臉漠然:“違規放校外人員進入學校,記過處分。”
李老師:“嗯……”
他的升職泡湯了。
辦公室裡,楚言楠也收拾好了東西,拿上教案就要去上課,等他出門趙老師和孫老師又開始聊天,繼續之前聊天的内容。
“後來呢趙姐,”孫老師問:“你和你初戀為什麼要分手啊?”
“後來……”趙老師又陷入回憶:“後來他□□被抓,我們就分手了。”
成年人的世界就像一場惡俗的默劇,哪怕前一晚男友□□被抓,第二天也要上班打卡,變成其他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她看向窗外:“恩恩怨怨是是非非,總歸不關我們的事兒。”
成年人和少年人最大的區别就是,成年人不會因為旺盛的好奇心,将他人的苦痛宣之于口,維持住成年人虛浮的體面。
但是少年,尚且不會虛與委蛇。
楚言楠一回教室,面對的就是學生們似同情似好奇的目光,那種目光無形中帶着些許不易察覺的高高在上,并不比赤/裸裸的厭惡和嫌棄好到哪裡去。
但是楚言楠無所謂,他隻覺得他的學生太過善良,善良到有時候會讓人受傷。
“嗯?這麼這種眼神看着我?”楚言楠笑:“難道你們已經知道我要給你們布置雙倍作業來彌補我受傷的心了?”
15班:“……”
我們來彌補你,誰來彌補我們!薩摩耶你真是罪該萬死啊!hi——tui!
被衆人在心裡吐了口唾沫的楚言楠依舊笑着:“唉,我接下來的心會不會受傷,到底要不要給你們布置雙倍作業,就看你們課堂表現了,不要讓我失望哦~”
15班衆人内心狂吼:你看我們有得選嗎!
他們沒得選,就在楚言楠來到附中任教融通班,完全信任他們、在他們身上寄托希望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注定無法再逃避下去。
—
下課後,應如是再座位上刷題,高笑笑就和岑澤端說話,岑澤端一邊做題一邊聽高笑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