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吉春連忙接了：“奴才明白。”說完不忘谄媚道：“娘娘親手給陛下做吃食，怎麼能說是添堵呢。”

“他教訓兒子，我怎好進去插手，就這樣吧，本宮先回去了。”

謝皇後慢悠悠地下來，臉上的笑容也真切了許多，隻是這時有個婢女過來，急匆匆地說了句：“太後……貓……拿人……”什麼的，雲玡聽不真切，謝皇後當即變了臉色，甩着袖子走了：“去慈安宮。”

倒比剛才還臉色迫切些。

雲玡目送皇後鳳辇離開，馮吉春也笑着搖搖頭。

“公公，這是出什麼事了？”

馮吉春道：“沒别的，都是長毛畜生惹出來的。”

雲玡狐疑，也沒多問，那邊衛元帝發完脾氣，宣了他進去。雲玡一走進外殿，便看見地上滿地的碎渣子，和翊筆直地跪在殿上，一看就知道是和衛元帝杠上了。

雲玡遲疑了一下，跪下磕了頭：“雲玡參見陛下。”

衛元帝坐在龍椅上，扶着額頭生氣，聽見雲玡的聲音，臉色和緩了些：“長生，等無聊了吧。”

雲玡笑道：“沒有無聊，适才皇後娘娘過來，還和我說了幾句話呢。”

衛元帝眼神疲倦，聽到皇後來說，扯了扯嘴角：“你近來可好？讀了什麼書沒有？”

雲玡簡單說了些通讀的書，又提到自己看了幾本牛鼻子道士寫的修仙之法，不少是胡謅之言，就不住衛元帝聽得好笑，他來了興緻，心情比剛才要好了些。

良久，這才發現他的逆子。

衛元帝冷冷道：“你這畜生瞧瞧雲玡，聰慧機敏，你說你與他在一起這麼多年，可曾學到他一分半分的好處？”

不知為何，雲玡聽出了點心如死灰的意思。

和翊渾不在意：“你喜歡他，就認他做兒子去，我是學不到他一星半點的。”

“混賬東西！”

衛元帝氣得抄起桌上的端硯砸向和翊，和翊躲避不及，被砸中了額角，鮮血倏地流下來，浸濕了和翊的臉，和翊身上戾氣陡生：“有本事你就斬了我！”

殿内響起一聲嗤笑。

和翊身體一僵，衛元帝暴怒的臉也呈現出一絲呆滞，他皺眉：“長生，你笑什麼？”

雲玡忍不住了，清越的笑聲穿透了緊繃的氣氛：“我笑五皇子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明明十分思慕陛下卻非要嘴硬！”

此言一出，和翊向他投來殺人的目光，衛元帝則不敢相信地看了和翊一眼，然後他饒有興味地問：“哦？你說說他是怎麼思慕朕的？”

雲玡答道：“幼時殿下與我打架，把我揍得可慘，盛氣淩人得可惡，可看見我父親抱着我玩，卻偷偷找了個角落哭了。”

和翊七情上臉，咬牙切齒，站起來呵斥雲玡：“閉嘴！”

衛元帝的笑淡了，看和翊的眼神變得捉摸不透。

雲玡像被吓到，慌忙起身向後退了一步，避開咄咄逼人的和翊，可他膽子大，并不害怕他，于是又笑眯眯地道：“前些日子陛下壽辰，五殿下逃學出去，我忍不住跟出去，看到他朝着皇宮的方向看了很久，還去賣壽屏的店裡逛了一圈，問店家送别人壽禮是不是可以用這個，我猜想他是想送給陛下。”

和翊攥緊拳頭，已經要揍人了，衛元帝大步過來拉開了他，斥道：“他身子不好，你欺負他做什麼？也就這點本事。”

雲玡知道和翊生氣了，握住他的手道：“我沒别的意思，殿下你若生氣了，我給你賠罪好不好？”

和翊的手在顫抖，他掙紮了兩下，沒掙紮出來，不看衛元帝，也不看雲玡，死死盯着地上。

衛元帝道：“不管他，他從小就這副脾氣，非得踢到鐵闆被治一治才好。”

衛元帝自認為戰勝了這個兒子，含笑問雲玡：“長生，那他買了屏風放哪裡了？”

他眼中居然有期待。

雲玡看看和翊，又看看衛元帝，道：“他沒有買呀。”

衛元帝的笑容僵住。

雲玡讪讪一笑：“他沒錢，我想借他，他不肯要，就沒有買那扇壽屏……不過心意總是到了嘛……”

衛元帝莫名失落起來。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和翊朝雲玡冷冷地翻了個白眼。

雲玡：^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