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身後追擊而來的車輛嘎吱一聲急刹，很顯然都對前面這輛車的行為驚訝不已。好一會兒，其中一輛車提起勇氣加速向路邊駛來。

“哼，不知死活！”淩靈冷笑。

利朵耳朵一陣溫熱柔軟，淩靈用手捂住了她耳朵。不僅如此，利朵還感覺有冰涼的東西包裹住她頭皮，藤蔓一樣蔓延。在車輛駛出一定範圍後，她的腦海開始飄蕩起非男非女的人聲：不要過去，不要過去，不要過去！

這是什麼？利朵感覺心髒被一隻手狠狠抓住，捏緊！

那聲音一聲緊過一聲，越來越高，後來幾乎變成機械嗡鳴，直透顱頂。

利朵痛苦咬牙，身體搖搖欲墜。幸好淩靈撐住她，不知多久，這段酷刑般的聲音才慢慢消失。

“剛才那是什麼？”利朵一開口，才知道自己流淚了。哪怕是剛才被踢下車的驚險時分她都可以佯裝鎮定，這段短短十餘米路卻讓她煎熬備至，淚流滿面。

“那是高牆。你們一生都可能不會出去的人不會知道什麼是高牆。也隻有肖岚那樣的瘋子才喜歡去闖。”淩靈回答，她已經完全沒力氣反抗肖岚，“但是高牆之外是異種，相比之下，我更怕的是異種。啊，我還能活着回去嗎？”

利朵撲向窗戶，向後看去，夜色中，剛才那倆追擊的汽車已經抛錨在公路外五米距離。車上的駕駛員不知生死。向前看，黑暗一片，隻能看到汽車儀表盤有少許光點。哨兵正憑着超人的暗視力開着車。

開了一小段路後，隻聽砰的一聲，一隻野雞撞上前玻璃。淩靈開門下車去撿了回來扔進後尾箱。

她的動作好快！利朵心想。當哨兵真方便。

淩靈向窗外一望：“外面有眼睛。”

“你去把它們打下來。”

“我可沒那本事。我又沒覺醒視力。能看到它還靠它閃爍的信号燈。”

“那就換你來開車。”

“好嘞，我早就想知道在曠野中開車是什麼滋味了！”說着，淩靈輕捷地貓腰爬過前座，肖岚打開車門，兩人在窄小的空間内迅速完成換位。砰的一聲，肖岚跳下車。

利朵忍不住好奇：“你們說的眼睛是什麼？”

淩靈專心開車：“是一個盯梢的無人機。他們不敢進來，隻好放幾隻眼睛盯着，怕我們走丢了。怪貼心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淩靈開車比肖岚開車更颠簸，利朵暗自猜測是不是跟她沒覺醒視力有關。

沒一會兒，後面傳來兩聲槍響，前車門打開，肖岚坐上了副座，也沒說交換座位，而是吩咐一句：“我睡會兒。”車内再次陷入沉默。

利朵在颠簸的車内毫無睡意。聽到前面隐隐傳來的呼吸聲，肖岚似乎睡着了。她終于忍不住輕聲問道：“你們要帶我去哪兒？”

淩靈：“我們要去執行任務，順帶捎你一程。你想去哪兒？”

利朵一陣迷惘：“我也不知道。原來的地方我也待不下去了。”

淩靈點頭：“那就帶你去麥城，之後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不過得藏好自己。我覺得知道你行蹤的人越少，越難被人發覺。這次你被人圍堵，就是因為知道的人太多了。下次可得小心，看見不對就早點溜。”

“你們為什麼肯幫我？換做其他人，會這麼熱心腸嗎？”

淩靈快活地一笑：“可不是我想幫你，如果不是肖岚默許，我怎麼可能敢這麼自作主張？他不僅是我搭檔，還是我上司。”

“你的話太多了。”肖岚睜開眼。

“你醒了正好。自己決定救的人，自己跟她說說之後有什麼計劃。”

肖岚向車後看來。利朵又把自己縮成一隻鹌鹑。

肖岚龇了一口大白牙，似乎黑暗中也閃着微光：“待會見了異種不要吵不要鬧，一般來說，異種不會像上次那麼多。等到了安全地方，哥哥帶你麥城玩。”

“乖！”黑暗中一隻手臂伸過來，強行摸了摸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