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和那少年一樣。

在這三個月期間，利朵的接到幾條信息，是新年前幾天。不知是誰通過幾個平台轉賬，最終轉到她手機上，林林總總共五千塊錢。這不是一筆小數目。利朵一天才花十塊錢，買一件衣服也才五十多來塊。

利朵很快明白這就是淩靈說的尾款。忽然而來的聯系，讓她有一種生活不真實的感覺。

她隐約預感到，淩靈他們的世界或許離自己不會太遠。

不過好消息是，她有錢過年了。

手裡有糧，心裡不慌。利朵過年前的幾天連幹活都帶着喜氣。

和大叔丁大嬸包了一個大紅包給她，還邀請她去自己家裡吃年飯。

很熱鬧，非常熱鬧。利朵在北方震天響的鞭炮聲中過了一個非常開心的年。

新年聲中，淩靈給她打了個電話拜年，然後是一個自稱廖隊長的男人，幾句話，很簡單的祝語。最後，利朵握着手機，猶豫了很久，還是給蕭岚的号碼發了條普普通通的拜年短信，落款都沒有，然後她就心滿意足地繼續欣賞煙花去了。

過年那幾天她玩得有點瘋。魚檔休息到初六，她天天在家裡煮準備好的各色凍餃子凍湯圓，吃飽就出門遛彎。大風大雪的，堆雪人的小孩子到處都是。利朵一手拿了一根糖葫蘆，邊走邊吃，一手拿着煙花，邊走邊放。放完就回家蹲在窗邊看雪花。

還是暖暖的家裡舒服。利朵在窗邊種了一盆蝴蝶蘭，太适合有暖氣的北方了。利朵無意中在花市上看見，特地買了來，花箭越長越長，花苞越來越大，眼見再過半個月就可以開出花來——雖然沒開在過年的時候很遺憾，但是對花朵的期待還是讓利朵非常興奮。

初六後，正式上工。

跟着任性的老闆就是舒服。

其他魚檔老闆是初一幹到初六，之後放假到元宵，因為酒店裡每到新年都有很多酒席，魚檔老闆很多都忙着賺錢。隻有和大叔夫婦反其道而行之，初六開檔，打的就是時間差。拿貨的地方是老兄弟，新年後的魚獲很多在他手裡銷出去，所以沒有因缺貨而斷檔。

初六到元宵這段時間，酒店裡的很多貨都是從和大叔手裡拿，和大叔專挑好的貴的，幾乎不流向市場。和大叔在這段時間教了她很多挑魚技巧，什麼魚是什麼價位，什麼品相值多少錢，林林總總，無一不足。利朵秉着能學多少是多少的精神，做起小抄，上班更加積極，所以利朵這幾天幾乎都是在大貨車上度過。

好累。利朵覺得跟急行軍似的，快要撐不住了。

本來快要治好的暈車毛病跟觸底反跳一樣突然爆發了，利朵吐了個七暈八素。

他們雇的司機也是個愣頭青，看着利朵吐了回來還在大肆嘲笑：“怎麼跟有了似的。”利朵恨不得直接給他一巴掌。還好和大叔幫了她的忙，那小子腦袋上被狠狠K了一下。

這一天，他們要去的地方比較遠，貨比較多，和大叔說之前帶利朵來過，但是一聽到利朵問是什麼地頭，就知道這麼久還沒把她路癡的毛病治好，隻能無奈道：“咱們去的是金輝煌□□，麥城第三大的夜總會知道嗎？”

叮！利朵腦袋上面的八卦圖标馬上亮了。

“老闆你的人緣好廣啊！居然能送貨到夜總會裡去！”

和大叔無奈道：“不要把我想得太厲害。都是在老劉手下做事的，年節的時候發揮點餘熱不是正常嗎？哎我說，你該不會忘了自己是走老劉的關系才到我這兒的吧？金輝煌□□的大老闆就是老劉的上面再上面——苗哥這一系的，不過跟苗哥倆人平起平坐。”

利朵恍然大悟，囧囧地想，她都忘了自己也是關系戶，怪不得和大叔這麼積極教自己學東西。

和大叔是個人精，像是知道利朵在想什麼：“對你好，剛開始還是看着老兄弟的面子，但是後來看到你一個小姑娘不怕苦不怕累，那麼冷的水也敢咬着牙伸進去，我就喜歡你這股勁兒。雖然老伴兒老是在我耳朵邊吹風要我對你好些，但是你自己也确實是挺争氣的。可惜我不想把你一個好姑娘往那條路上引，所以沒讓你摻和太多事兒，等你自己有點啥好念頭就跟我說說，老劉說之前想給你一個攤位的，這事兒就不錯，白得一個攤位，生活沒啥壓力，以後的日子就有盼頭。”

利朵重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