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才剛剛感受到身體經脈裡湧現的熱流,按照那本書上所說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徹底掌握,但随着這一路的砍殺,她竟也掌握得差不多了。
本在大開殺戒的短發少年突然停住閉上了眼,原本應該是極好的進攻時期,但在場看到這一幕的羅家人卻面面相觑,一時竟有些不敢上前。
系統也被眼前這一幕驚到。雖說盛安确實是個修無情道的天才,但它也沒想到這天賦竟然高到了這種程度,這修煉滿打滿算也就不到一個小時啊!
以往修行此道的宿主對大道都有不同的理解,有浪迹花叢卻片葉不沾身的,也有冷情冷性斷絕塵緣的,還有的人非常極端,為了入情到無情,故意引誘女子後殺妻證道的。
當然,那些走入極端者到最後沒有一個能證得大道。
無情道,從來都不是滅絕人性。
系統心想,或許這條路盛安已經初窺門徑。
盛安閉眼後,便感覺自己的手臂處越來越熱,再一睜眼,手中所持的雙手劍上竟隐隐附上了一層紫色雷電。
她在這一刻體會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仿佛隻要自己手中有劍,世界之大,無有不可去之處。
“哈。”她瞧着手中之劍,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此時離盛安急停、閉眼,再到睜眼,這一系列動作不過隻過去了短短一瞬,還沒等羅家人下定決心趁機攻上來,她便雙劍揮出——
“給我——滾開!!”
一股強烈的波動在劍揮出的瞬間向前方沖去,讓擋在她面前的人紛紛被沖倒在地,緊接着那道劍光竟直接将門口那堆大型垃圾給攔腰截斷,露出了一半通往上層的出口。
正當盛安在一地呻吟痛嚎的傷員中兩三步躍上垃圾堆時,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盛安!!!!”
羅降臉色鐵青地帶領着剩下的族人剛剛追至下面,他呼吸有些急促,死死地望着頂上那面色冷淡的黑發少年,眼神複雜。
認識了那麼多年,他很清楚盛安的性子和隐藏實力,所以也一直想與她交好,這人冷血冷情,就算是塊石頭捂了這麼多年也該熱了。
但他知道,盛安一直都沒把他放在眼裡。就像現在這樣,一直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們這些人掙紮求生,好似局外人一般,每回從夢魇裡驚醒都會回想起她漠視一切的眼神。
憑什麼?不過是一個垃圾星的雜種罷了!憑什麼會有以前他看過的那些上位者的眼神。
這讓他怎能不嫉?怎能不恨?
“對不起。”羅降低下頭,咬碎了牙,“我沒有辦法。”
黑發少年臉上的表情變都沒變,仍是那種他最痛恨的冷淡神情,隻是突然歪了下頭,非常順滑地躲過藏在暗處射出來的弩箭,笑了一聲,道:
“羅降,你不是知道錯了。”
羅降低着頭,雙手攥緊。
“你是知道,你快要死了,而且……會死在我的手上。”
那少年笑着說完這段話,便頭也不回地一躍而下,消失在了出口。
羅降的手心被他自己掐出了鮮血,死死地望着那人輕松離開的背影。
他不甘心。
“降兒,你做的很好。”羅老爺子也趕了過來,知道剛剛僅有的弩箭手沒把盛安射死以後,也沒歎氣,反而立馬安慰起了羅降,“盛安這人心思深沉手段狠辣,估計跟你一樣也是超越者。不管她接不接受,咱們暫時殺不了她先低個頭是最好的選擇。”
說罷,他看向那堆被攔腰截斷的大型垃圾,若有所思。
……
盛安躲入了垃圾山脈。
按理說既然東部地區或許已經不安全,她也完全可以躲到其他地區隐藏。但羅家既然如此有恃無恐,堂而皇之地在避難所進行屠殺,那麼他們一定是與那些地頭蛇幫派有了什麼協定。
在這個星球上,沒有人能拒絕離開垃圾星的誘惑。即便那些幫派能投資東部地區其他更有天賦的孩子,他們也不會選擇。
因為第一星系派系林立,中聯大所處的中央星更是複雜無比,走路上随便一塊石頭都能砸到什麼高官之子,單單是進入中聯大并不能讓真正從貧民窟裡長大的孩子擁有在第一星系立足的資本,更别提回報這些幫派了。
但羅家不一樣,羅家是這一百年來最後一個被流放至此的家族,他們以前所建立的龐大人脈還沒有過期,隻需要一個機會就能讓他們翻身!
所以,隻要有心想離開垃圾星的人現在就不會得罪羅家,隻有一個幫派除外。
——翼虎幫
翼虎幫副首領霸占了羅降的母親又殺了羅降的父親和爺爺,這種血海深仇,羅降不可能不報。
但盛安知道現在與翼虎幫合作不異與虎謀皮,所以暫時先放棄了這個想法,在隐隐透着臭味的廢棄飛車裡,拿出了那張被她放在個人空間裡的船票。
她低眸看着,不知在想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收了起來。
這個還算完整的廢棄飛車是以前垃圾傾倒日時她找到的,有一定的密封性,可以把絕大多數臭味隔絕在外面,所以她就把這當成了一個秘密基地,在外面拼殺累了就回來修整一下。
羅降倒是并不知道這個地方。他們以前雖然白天會結伴尋找物資、合作殺人,但每到夜晚都會各自離開。
她不信他,他也不信,這在垃圾星裡是再正常不過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