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喜過望,連忙随便沖洗了一下擦幹淨,然後打開了黑色盒體的開關。
屏幕亮起,上面赫然閃爍着幾個光點!
有的光點在移動,有的光點一動不動,還有的光點移動了一會兒,突然滅掉了。
觀衆們很容易就發現了這個道具的用途,這是一個可以看到同場考生位置的定位器!
有人震驚,有人疑惑,還有人恍然大悟。
“生存類考試不是一般都選一些求生道具嗎?他浪費機會選個定位器幹嘛?”
那會兒的衛衣兔子還沒走,意味深長地說了句:“這場考試現在隻剩四個人,如果想要通過的話,其實還可以選擇另一種方式。”
“什麼?”
……
“殺死另外三個考生,然後隻要活過這三天,無論他是九十幾分,都能進入學校。”
布蘭登俱樂部的包廂内,坐在沙發中間的金發青年,一隻手放在靠枕上支着下颚,一隻手在膝蓋上輕輕地敲打着,面含笑意地看着場内大屏幕如此說道。
躺在另一邊沙發裡的倫威爾嘴裡含了塊糖,說起話來有點含含糊糊的,“所以呢?紅毛那小子很明顯打不過盛安。”
“是啊,就憑他一個确實打不過。”畢竟那可是新能力,如果被開發到了極緻,誰也無法預料最終會到達什麼地步。
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安斯艾爾不緊不慢地給自己沏了杯茶,慢悠悠道:“但如果是三個人呢?”
三個?倫威爾一怔,然後随着突然激烈的聲音看向窗外——
大屏幕中,經過了一夜的艱難求生,僅剩的四個考生不知何時已經聚集在了樓頂,其中三個人以一種戰鬥姿态包圍着中間的短發少女。
當頭那紅發少年手中已經拿到了一把符合當前時代科技的手槍,正對準了少女的眉心。
少女手中提着一對雙劍,看到槍口對準了自己,面色也未有任何改變。
修煉途中,她一感覺到不對後立刻睜眼,一個前滾翻躲過了攻擊,但她剛拔出雙劍就被眼前三個槍口給圍住了,也不知道哪兒來的。
好吧,果然還是熱武器的時代。
正所謂十步之外槍快,十步之内槍又準又快,她暫時還不想用肉身去挑戰這個真理。畢竟如果昨日地下那群人不是槍法稀爛,她早就負傷了。
“盛安,又見面了。”正面對着她的紅發少年笑了笑,然後用一種老友重逢的溫和表情直接開了槍,“砰砰”兩下擊中了盛安的胳膊。
盛安是人不是神,她能根據“殺氣”提前感知到危險降臨,但卻無法正面躲避子彈。開槍的瞬間她盡力躲了一下,但子彈仍舊擦過她的雙臂,兩聲槍響過後手裡握着的雙劍已不由“當啷”落地。
“哈。”她忍不住低笑了一聲,任由血液蜿蜒從她垂落的指尖滴下,刹那間便在地上形成了一小灘血泊。
羅降眼神示意了一下另一邊舉槍的小喽啰,那金發小喽啰小心翼翼走上前,把劍一腳踢開,盛安這才正眼看了他一眼。
喲呵,還是個老熟人。
“這不是哭着鬧着不想離開媽媽結果被扇了大比兜的卡佛嘛~”盛安垂着無力的雙臂,嘴上卻吹了聲口哨,“怎麼的,你媽又讓你改聽羅降的話了?”
“還真是,聽話得像條狗一樣。”她滿含惡劣地笑,鮮血越流越快。
那金發少年臉一白,接着慢慢開始漲紅。
“盛安,隻要你……”羅降出聲打斷。
“閉嘴!”盛安猛喝一聲,目光像劍一樣鋒利地刺向突然愣住的紅發少年,“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叫我名字。”
“我告訴你,羅降,你這次依舊殺不了我。”
屏幕裡,身體瘦削、滿身血迹的短發少女,明明雙臂已然受傷無力,但站在那裡就好像一把出鞘的劍,臉上肆意的笑讓隔了幾千年時光的星際公民恍惚間好像回到了舊時小說裡存在的那個時代,那個潇灑無畏、風骨峭峻的時代。
“而我盛安隻要一天不死,你、還有你們羅家,就别想再安安穩穩地活着。”
——“生命是有重量的,羅降,我可以殺人,但我不愛殺人。”
——“除非那人該死。”
曾經的話語猶在耳邊,羅降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不裝了,也懶得再作戲,直接招了招手準備再次射擊,這次務必要将盛安擊殺當場。
要殺我是嗎?
我該死是嗎?
“可惜了,這次考試結束我就會離開那個鬼地方,你永遠也殺不了我。”他咧起嘴角,“而你,現在就要結束了。”
“不是之前叫嚣着要殺我嗎?來試試啊。”
“盛安,别以為這次你還能騙到我。”她騙了他那麼多次,就連性别也是假的。
過往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心下愈恨,手指在扳機處漸漸收緊。
少女雙臂流下的鮮血越滴越多,但不知為何,那些流淌的血液裡竟然隐隐閃過一絲流光。
“你以為,我沒有劍,就殺不了你們嗎?”看得出是沒看直播了。
說起來還得謝謝他們,如果不是他們讓她受傷流血,她到現在都無法徹底掌握這一式。
什麼意思?羅降微怔,心覺不妙,不再猶豫當機立斷開了槍。
那垂垂無力的雙臂突然冒出一層刺眼的紫色電光,“刺啦刺啦”地在表面流轉。
少女的頭發無風自動,額發掀起,電光将她眉心朱砂痣照得如鮮血欲滴,黝黑的瞳孔裡映照出對面三個少年驚恐的模樣。
她修的可是無情道,而不是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