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副廠長沉吟片刻,表示:“首先,我們得等蘇清溪同志醒過來,把具體的情況了解清楚。如果真的是孫月紅故意挑起事端,那麼我們肯定會嚴懲不貸!”
“具體說說。”
“全廠通報,讓孫月紅道歉、賠錢。”
“還有呢?”
徐主任表示這樣治标不治本。
“……孫月紅已經不在廠裡工作了,但她現在的丈夫魏明和兒子魏曉軍都在廠子上班。如果這件事情确實是她的問題,那就從這父子倆身上開刀,把賠償的錢從他們的工資裡扣走,然後再取消他們一年考級和評選先進的資格,叫他們明白,如果再發生類似這樣的事情,廠裡絕不姑息!”
趙副廠長:“這樣總可以了吧?”
“行,就這麼辦!”
……
與此同時,廠醫務室裡。
蘇清溪顫顫巍巍地醒了過來,還沒等看清床邊站着的人是誰,眼淚就撲簌簌地往下掉:“阿晏?快救救我,有人要殺我——”
話音剛落,耳邊就有熟悉的男聲和陌生的女聲同時響起:
“小溪别怕,我就在你旁邊呢,沒人能再傷害到你。”
“同志你好,我是廠醫務室的,你放心,傷害你的人已經被我們控制起來了,你安全了!”
蘇清溪當時暈得實在徹底,廠裡的人怕出事,趕緊讓醫務室那邊安排個女護士過去盯着,好等人醒過來把具體的情況了解清楚。
但礙于何晏在場,小護士也不好搶着說話,隻能先默默退到圍着病床的簾外面,叫人家小兩口子先說幾句貼心話。
蘇清溪也沒辜負小護士的貼心,拉着何晏的手嗚嗚哭着,說出來的話卻不是訴苦:“阿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去跟……跟媽解釋解釋,我不知道是她站在門口,我要是知道她就是你媽,我肯定不會潑她的,可她誤會了,以為我是故意潑了她一身水,沒聽我解釋,就追着我要拼命……”
蘇清溪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地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
她沒說一句孫月紅的不好,卻叫何晏聽得眼圈都紅了。
“小溪,不怪你,是我沒保護好你……”何晏說着,小心翼翼地彎腰抱了抱蘇清溪,情緒不停翻湧着,既有對親生母親的怨與恨,也有對蘇清溪的心疼、愧疚與感謝。
心疼她因為自己才會遭遇這樣的事;
愧疚自己沒能處理好這些事沒能保護好她;
感謝她明明時受害者卻願意為自己受委屈怕他為難。
何晏歪頭,輕輕蹭了蹭蘇清溪的肩膀,将眼底的濕潤帶走。
感謝老天,讓他在失去父母、送走爺爺奶奶後,擁有了一個心疼他、理解他、與他感同身受,也能與他相伴到老的愛人。
……
蘇清溪隻用了三言兩語,就将自己洗白成了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并以退為進地徹底俘獲了何晏那始終渴望有人愛的内心。
如果領導能讓她捆綁個攻略系統,那她此刻一定能在腦内聽到[攻略已完成]的聲音,不過現在也大差不差啦,蘇清溪覺得自己差不多可以躺平,等到這個小世界結束後,再抱抱領導大腿,應該就能被原諒……大概。
好吧,想得太遠了。
蘇清溪可憐巴巴地繼續同何晏哭訴着自己在被孫月紅拼命追趕時有多麼多麼害怕。
簡直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何晏更是心疼得不得了,不住地安慰着蘇清溪,叫她别害怕也不要為此感到自責,明明她才是受害者!
至于蘇清溪潑出去的那盆水也一樣不能怪她,誰叫孫月紅非要站在别人家門口!
總之,千錯萬錯都是孫月紅的錯!
……
“我有什麼錯!你們憑什麼關我!”
孫月紅還不知道自己不過玩命追個人的行為已經快傳遍整個軋鋼廠了,更不知道自己這一沖動行為會受到什麼懲罰。
還不知道事情嚴重性的她,此時正在保衛科辦公室裡發瘋,為自己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