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贻“孝”大方的“孝”子!
蘇清溪都顧不上咳嗽,眼神在孫月紅、魏明和魏曉軍這仨人身上來回打轉,心想,魏明這麼個能和蘇衛國并肩的僞君子,有個孫月紅當前鋒還不夠,竟然還有個會以退為進打配合的兒子。
呵,孫月紅個二傻子真是掉狼窩裡了!
——還是一窩子隻會算計她的白眼狼!
蘇清溪冷眼旁觀。
看着孫月紅真情流露出來的痛苦,和魏明父子倆配合默契的一唱一和,在場人在看熱鬧的同時,又都忍不住将視線投向何晏。
人都愛同情弱者。
前一秒,他們還在為何晏心酸。
這一秒,他們又覺得何晏太過冷漠。
何晏早就見識并習慣了人們的善變,但這次他不想再繼續沉默了。
“魏曉軍。”何晏目光如炬地看向他,一字一句道,“我媽确實不是你親媽,但你是不是忘了你現在的工作本該是我的?”
“!!!”
這話一說出來,在場人也才意識到,魏曉軍的工作是頂替的孫月紅,可孫月紅的工作,卻是何晏他爸去世後給的補償之一。
魏曉軍傻眼了。
孫月紅呆住了。
魏明心裡喊遭!
三個人顧不上内讧,都在腦筋飛快轉動地想着說點什麼好把這事掀過去。
但下一秒,就聽蘇清溪喊道:“阿晏,你的意思是,這位魏曉軍同志的工作崗位本來是你作為烈士子女的補償?你媽竟然為了一個不是親生的,連媽都不喊一聲的白眼狼,搶走了本該屬于你這個親生兒子的工作崗位——
“他們怎麼能這麼卑鄙!”
一句話,就将魏明幾人的遮羞布徹底掀了下來。
其實廠裡人誰不知道孫月紅的工作崗位是當初廠裡補償給老何家的,隻是當時何晏還沒成年,他爺爺奶奶歲數大也沒辦法接替崗位,最後就隻能由孫月紅上,當時也是想着她上班能給家裡多添一分創收,可誰想到,她剛把崗位拿到手沒多久,就和魏明勾搭上了。
本來說好了這崗位要等何晏成年後再還給他,可偏偏孫月紅趕在何晏高中畢業前,借口何晏要考大學,插圈弄套了一番,弄了個提前退休,把本該屬于何晏的崗位給了魏曉軍。
廠裡知道這事後,其實也想過要不要追究,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加上當時何晏确實要參加高考,他自己都沒追究……領導們又都事多人忙的,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如今,何晏主動提起了這件事,他愛人又把這事徹底挑明了,在場的領導們也多少都有些臉疼,不敢去看何晏。
但不管怎麼樣,話趕話說到這了,就不能再揣着明白裝糊塗了。
作為今天會議中級别最高的人,趙副廠長站起身來,也不管還想狡辯的魏明父子倆,更看都不看縮在一旁無比心虛的孫月紅,直接通知道:
“首先,從這個月開始,從魏明的工資裡扣二十塊錢賠給蘇清溪同志用來看病,直到蘇同志身體痊愈為止!其次,是被孫月紅抓傷的工人也需要你們一一賠禮道歉并賠償,具體的數額你們自己私下商量;最後,就是魏曉軍的工作……”
趙副廠長問何晏:“小何,你是想把工作崗位要回來,還是讓他給你賠錢?”
何晏沒立刻回答,而是看向蘇清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