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州,”沈忱歸探進一個頭,“沉河棚戶區那片又有兒童失蹤了。”
“又有?”孟寒州髒話到嘴邊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河裡撈出三具屍體這麼大的事那一片早都傳開了,現在還敢出手,頂風作案啊……”
他合掌握拳,“具體什麼情況?”
沈忱歸:“就在剛才有個女人來報失蹤案。她說她的女兒昨天晚上上完補習班之後就失蹤了,到現在都沒找到。”
“失蹤女孩兒叫楊琦,今年剛上三年級,長頭發。失蹤的時候穿着一身紅色波點羽絨服,背着書包,帶着一把紅色雨傘。失蹤時間大概是昨天晚上九點多。”
“據楊琦母親說,她和丈夫早年離異,一個人拉扯楊琦長大。她白天在附近紡織廠上班,晚上下班了還會接點私活,所以生活還算忙碌,沒空去接楊琦下課。但是楊琦很乖,每次上完補習班就會自己回家,從來沒有出現過偷跑出去玩的情況。”
“那片民警怎麼說?”
沈忱歸略帶同情的道:“他們又是撈屍塊,又是找孩子,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事兒,個個都忙的跟陀螺一樣。”
“我去問了,楊琦媽媽昨晚上剛發現不對勁就立刻報了警,警方找了一晚上,什麼也沒找到。他們現在也很緊張,畢竟冒出來個變态殺手還沒抓住,萬一楊琦是被他盯上了,肯定兇多吉少。”
“那就多派點人去幫忙找楊琦。”孟寒州抹了一把疲憊的臉,
沈忱歸剛要走,孟寒州忽然開口問:“除了楊琦,這段時間還有人來報過失蹤案嗎?”
“這周沒有,不過半個月前倒是有兩起。一起是小孩兒賭氣離家出走,已經找到了。還有一起,當時來的是名母親,跟着來的還有一家少兒美術培訓機構的老闆。”
這個案子不是市局接手辦的,沈忱歸也隻是匆匆瞥過幾眼,記不真切。
“報案人說自己兒子在下課之後就失蹤了。那天他有事兒耽擱了,就讓兒子在機構裡等她,結果監控看到男生在沒人注意的情況下偷跑了出去,後來監控就找不到他了。”
“機構老闆急得要命,當天帶着所有老師找了一晚上都沒有找到。報了警之後,警察也在附近搜了很久,可惜沒有一點線索。”
楊琦才失蹤一天,三具屍體裡一定沒有她的,但是半個月前,就不一定了……
孟寒州:“等小楚那兒忙完了,讓他拿着三個受害者的DNA去資料庫裡比對,看看能不能找到死者的身份信息。”
“江老師再見!”
“江老師再見!”
“江老師再見!”
幾乎每一個小朋友離開的時候都會和他打招呼,但江崎隻是站在原地,擺手回送他們一個笑容,順便機械的說一句“再見”。
直到最後一個小女孩兒經過,他才終于蹲下來,微微俯身努力和面前的孩子平視,伸手揉了把小女孩的頭,溫柔的笑着說:“苗苗再見!”
“江老師,這是我給你畫的畫。”苗苗怯生生的快速說完這段話,把手裡的素描紙遞過去,轉身害羞的快速跑開。
江崎看着她的背影覺得有些好笑,寵溺的搖搖頭,打開被苗苗藏在身上捂熱的畫。
這畫一半是用彩色筆繪制,一半隻用了黑色記号筆。彩色與黑白的對撞,讓整幅畫視覺沖擊力變得極強。
畢竟還是孩子,畫技還很稚嫩,不過江崎還是看出了,畫上的人是他。
他欣賞的看了這幅畫良久,欣慰的把它認真卷了起來,放進紙筒裡帶走了。
“江崎。”
聽到有人叫自己,江崎熟練的挂上笑容,擡頭:“王老師,怎麼了?”
“你上次托我賣的那幅畫,有人來問了。”王老師撩了把礙眼的頭發,“就是價格這兒……”
江崎蹙眉:“是嫌貴?”
“不是不是。買家說很喜歡你的畫,無論多少錢都能接受。他都這麼說了,我就沒把你的報價告訴他,還是你自己和他聯系吧,萬一對方完全不差錢,你還能多報點,大賺一筆。”王老師是個熱心的人,講起話來眉飛色舞的,站在她身旁心情都能跟着好一點兒。
江崎勾勾嘴角,颔首道:“好,謝謝王老師。”
屍體放在解剖台上還在一直不停的往外溢水。
孤零零被切割下來擺在一旁的頭顱更是慘不忍睹,頭發上還挂着不少臭魚爛蝦,楚秋寒和江清清兩人努力了好久,才終于把他們頭發上混着的垃圾給摘幹淨。
孟寒州站在寒風裡抖了抖,又等了好一會兒,确認身上的煙味都散幹淨了,才放心的往解剖室走。
剛踏進去,沒見到楚秋寒,倒是率先和屍體打了個照面。
第一具屍體被損毀的不成樣,就連頭皮都支離破碎。還是楚秋寒先努力把它拼完整,再靠超強的外科技術一針一針縫起來的。
身上很多被砍爛的部位早已分不清是哪兒了,隻能先還原個大概。
另外兩具,還在拼合過程中,目前連個人樣也沒有。
“他們是不是連拼都拼不全了?”
楚秋寒手上工作不停,抽空回答:“嗯,損毀的太嚴重了,這已經是我們盡力複原之後的樣子了。”
“其它的還堆在那兒呢,全都混在一起了,之後分揀也是個技術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