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一驚。

“怎麼可能，我才十四歲，我都沒有成年，我怎麼可能想要結婚？”

李桑田也是個愛情笨蛋，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要問什麼，隻能憑感覺瞎扯。

“那……那有親親抱抱的沖動嗎？”

問着，李桑田臉皮幽微地一紅。

小可扯唇，挑高眉毛，震驚。

“李桑田叔叔，你怎麼能問我這樣的問題。我才十四歲，我演戲的時候最多吻女演員的額頭，尺度大的我都演不了。我還是個初中生，我還是還是……祖國的花朵。你到底怎麼回事？”

背心一燥，李桑田口中喃喃，不知所雲。

“我我我，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我得保護，那個。”

氣惱又害羞，小可一手插腰，鼓眼噘嘴。

“你你你，别說了，我不曉得你一個大人想說什麼，我就是想趁活着對喜歡的人好，其他的，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

也不道别，小可率先結束對話。

李桑田眉頭舒展，撒了口氣。

怔楞之間，手機又響了。

他喪着臉，生無可戀地接聽。

“喂，親愛的母親大人，你怎麼又來了！”

田芳粗着喉嚨：“怎麼咧，是你說今天上午不用拍戲的。我處處為你考慮，你還不耐煩了先。”

“沒沒沒，媽，我哪裡敢怪你。”

“少廢話，你姐姐的事，我就不應該聽你的。你讓我和你爸，把你姐就這樣推出去，我越想越不得勁。”

不由地把脖子縮進肩膀，李桑田蹙眉。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當初這話可是你說的，李爹也同意，他的原話我記得清清楚楚。他說不在一個屋檐下，當不了一家人。”

斂了斂聲勢，田芳緩和。

“兒子，媽媽今兒打電話給你，也不是要說你不好。就是我和你爸不放心。”

“行了，媽，信你兒子這一回。他們兩個成不成暫不說，反正一點危險都沒有，我哥們正人君子一個，隻有女人往他身上撲，他柳下惠懷中不亂。”

田芳一時啞然。

李桑田又道：“十萬塊錢的酬勞，看在錢的份上，這事也不虧。”

“那行吧，兒子，你注意身體，别太累着了。”

完成電話溝通，田芳僵滞目光，若有所思。

一旁，李紅奎靠過來，“看吧，我就說沒事的。”

“我還是不放心，再怎麼說，讓一男一女共處一室，也太那個了！”

默默點頭，李紅奎試探。

“要不，我跟女兒聯系聯系。小寶對我，總是有什麼說什麼。”

頓了片時，田芳嬌嗔地推了李紅奎一把。“當年都怪你，你為什麼氣我，你不氣我，我就不會讓女兒誤會了。”

唯唯諾諾傻笑，李紅奎按着手機給李桑寶發微信。

李紅奎：【寶啊，你最近好嗎，我知道你還在生氣，有些事不當下出奇招，錯過了機會就再也不會來了。不好意思呀。】

這麼多天，第一次收到父親主動發來的信息。

獨在異鄉。

經曆了這麼事。

這當爹的，完全不管不顧。

一口氣堵着，李桑寶喉嚨發緊。

她顫着手尖，發過去文字：【爸，你還知道聯系我。什麼事，你都要先管我的感受，不是你認為就是對的。】

被怼得無言以對，李紅奎躲着田芳，鑽進房間打語音電話。

李桑寶先發制人，挂斷，隻願意文字溝通。

【我現在很好，錢多事少，老闆好。不需要你擔心。】

莞爾一笑，李桑寶對着鏡子可愛地搖晃腦袋，“就是，就是。錢多事少，老闆好，我簡直可以上天了。哈哈。”

合同的事，小可接受了李桑田的建議，讓李桑寶自行和外包法務對接。

一上午的光景，就弄完了。

李桑寶坐在椅子上，擺弄筆記本電腦。

眼下這活兒雖然月薪高達十萬，但前途未蔔，不知道能幹多久。

為了未來，她決定趁現在空閑，為找下一份工作做好準備。

正上網沖着浪。

門外，廚房那兒似乎有動靜。

李桑寶跑出去看。

小可正站在冰箱旁邊，翻箱倒櫃。

“老闆，你在找什麼？”

“我記得在這裡看過一隻黑色的按動的中性筆。”

“咦，”李桑寶撓了撓太陽穴，悄聲哝哝，“我差點忘了，我确實在這裡丢了一隻。”

找到了筆，小可揮臂歡呼。

伸出手過去接筆的同時，李桑寶不由垂下眼睫。

好半天，沒動靜，她才擡起頭。

小可兀自忙碌，壓根沒顧及她在幹嘛。

李桑寶眼神一黯，臉頰不由自主地泛起紅暈。

小可拿出記事本，向李桑寶示意坐下。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慢慢走了過去。

“你不是要我幫你寫菜單嗎？”小可直入主題。

李桑寶點頭稱是，卻又帶着一絲不解。

“既然我們一起吃，那菜單也得一起定，不能光依着我。”

李桑寶愣了愣，一股暖意，填滿心房。

她剛想說話，又咽了回去，改口。

“老闆，你能不能對我兇一點？”

小可愣住：“啥？”

“對我壞點，真的。”

她重複道，眉間隐有憂色。

小可迷惘：“為什麼？”

“因為這樣我離開的時候，就不會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