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清的目光看起來淡淡的，卻擋不住眼底溢出的嚣張。

“我不用你問，我可以當你面承認，這就是一場炒作，我是故意的。我給了他機會，他卻不回應。問題不在于我，而在于他。你跟我說這些沒有用。”

李桑寶怔了怔，瞳孔驟然擴大。

緩了口氣息，她調整策略，深深看向秦清清的雙目，微笑。

“你是說你承認你在炒作了，尹範根本沒有猥亵你？”

分不清秦清清是有備而來還是有恃無恐，她特意湊攏，把嘴對準李桑寶的耳邊，強調道：“是的。”

“我冤枉他的，他并沒有猥亵我，你滿意了嗎？”

壞女人的聲音帶着花果香，甜膩地在耳邊萦繞。

李桑寶一震，背脊一僵，往後退步。

“那就好。我也隻是問問，聊一下天，并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

“請坐。”

一面說，秦清清一面将兩手交疊，抵在肚子前，端正姿勢，面色很冷，卻笑盈如花。

“李桑寶女士，既然營銷方案你沒有其他建議，那我就不送你了。門口那邊，會把手機還給你的，不妥之處，請見諒。”

該錄的應該都錄到了，李桑寶見好就說，道了聲謝，臉上也模仿着秦清清，露出同款的假笑，即時離場。

門口，崔亮闆着臉把手機遞給李桑寶。

李桑寶懶得搭理他，一個對視的眼神也不給，捏着手機，穩着步伐走出走廊。

離開了崔亮的監視視線，李桑寶才敢松懈，她進入電梯廂，對着電梯操作面闆，猛按電梯的關閉按鈕。

随着電梯下落，心情逐漸緩和。

出了寫字樓大廳，她随手攔了個車。

随着出租車駛出一公裡後，她才完全放下心來。

在車上，她把耳釘都拿下來，放進包包裡，輕輕笑了笑，心裡說：“小樣，我的錄音器材多的是，看我收拾不了你。”

李桑寶得意了一路，卻被秦清清他們當成了笑話。

送走李桑寶，秦清清和崔亮有外出工作。

崔亮掌着方向盤。

秦清清坐在後座，撩起蘭花指，向他确定。

“你買的屏蔽器真的有效吧，可别搞砸了？”

崔亮也不立即回答，擡起手從車前窗處，撚起一副黑色□□鏡，架在耳朵上，挑眉看了眼後視鏡，自我感覺不錯，才把注意力轉回秦清清的提問上。

“我已經試過很多次了，不信你可以自己試。”

為表對男人的感謝，秦清清又甜甜地笑了笑。

*

回到酒店後，一無所獲的結果擺在眼前。

李桑寶白忙活了一場，叫了一桌子的燒烤，犒勞自己難受的心情。

小徐陪吃陪安慰，順便拍了張李桑寶“暴食洩憤”的照片發給尹範。

李桑寶不告知心情煩悶的原因，小徐努力找話題。

“姐，去年拍的那部《諜鷹》要播了哦！”

李桑寶撅起嘴巴，怏怏不樂點頭。

“我知道。”

“這個劇組也真是拼，其他的營銷點一個不說，直接暗示結尾會有文藝片影帝現身。”

李桑寶聽着，愁雲滿面。

她心裡不安預感很強烈，卻裝着很樂觀向小徐求證：“這對于尹範來說，應該是好事，對吧？”

小徐笑笑，緘口不語，舉着菠蘿啤，一口喝掉了半罐。

接下來的一周，進入《諜鷹》播放期。

對于劇組放出的煙霧彈，網友們有好多猜想，醞釀了一周的時間，大家投票大比分認定這個影帝就是尹範。

然而，出乎李桑寶的意料，擁護尹範的人比罵他的要多的多。

李桑寶找外包公司拉了一遍全網的輿情數據，她大緻分析了一下，之所以有這樣的結果，大概率是秦清清和她的老總情人分道揚镳後，留下了不少耐人尋味的花邊醜聞。

秦清清清純人設越是崩塌，對尹範的指證越是軟弱無力。

即使風向漸好，網絡上對尹範的咒罵在各種app上依然比比皆是。

而尹範沒有粉絲群，也沒有公會。

看着屏幕上一堆人說尹範是僞君子、渣男、海王，李桑寶的心髒揪揪地扯着疼。

費勁心思對罵了十個，可在蝗蟲一樣的網絡暴力面前，個人的力量虛弱無力。

李桑寶索性不再看了。

過了幾天的晚上，小徐神秘兮兮地要帶李桑寶去見一個人。

李桑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尹範，轉念她又覺得自己想太多了。

結果卻真是尹範。

還沒有見到那人，還沒有推進門，隻是走到了附近，李桑寶就發自内心知道一定是尹範來了。

尹範喜歡住在鬧市區，但又不喜歡人多。

這次，他又租了一個這樣标準的老房子。

門口見不着太陽，陰陰的一片，像被水打濕的。

對面的違建平層私房，牆體上寫着大大的“拆”字。

老舊垂挂的老電線，鄰居們還挂着過年時候沒吃完的臘味香腸。

臨到門口，小徐還努力維護着要揭開結果的神秘感，李桑寶隻能賞臉表示自己完全猜不出來。

“姐，你猜，我帶你來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