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号碼已經變更,成了别人的了,對方一聲吼,讓李桑寶有些厭厭的,轉而去打微信。
王廣美卻接了。
而且她的積極性遠遠超過李桑寶的預期,這讓李桑寶有了戒心。
她旁敲側擊道:“王廣美,你最近在哪裡高就?就沒有高就嗎?”
“我現在是一個自由工作者,玩一下,工作一下。”
“你現在主要在哪個圈子工作?”
“你問這個幹什麼?”
“沒什麼,我隻是想問一下。”
王廣美一聲狂笑沖到李桑寶耳朵深處。
她在電話那端說:“我以前的所有曾經接觸過的老闆、演員,都有可能成為我的合作對象。這樣說你懂了?”
李桑寶長長的停頓,她明白王廣美的精明程度在她之上。
她又琢磨着怎麼打聽。
王廣美卻先問她:“你現在在幹嘛?”
“我現在是經紀人。”
“經紀人?你弟的經紀人?以前我們關系這麼好,你怎麼沒說你有個弟弟是演員?”
李桑寶一愣,頭皮一涼,心裡納悶:王廣美是怎麼知道的?
王廣美在電話裡笑道:“外人可能不知道,消息靈通的狗仔還是知道的。是你媽媽跟你爸離婚之後,在廣州那邊再婚老公那邊的兒子,所以跟你并沒有血緣關系,對吧?”
自家的隐私被對方輕易說出來,李桑寶背心一陣燥,喉嚨一哽,她僵着唇角回複:“這也算不上什麼偷雞摸狗、道德淪喪的壞事兒,你知道了也沒有什麼用的。”
王廣美笑得更加肆意,“如果我消息網不紮實,要怎麼為别人比如你這樣的提供服務呢?”
李桑寶心一橫,吸了口氣,直截了當道:“是這樣的,你要多少錢我給你,我需要弄到秦清清的證據。”
“什麼證據?”
“去年她說的指控尹範猥亵的證據。”
王廣美沒有笑,卻用非常不經意的語調說:“那個嗎?她有一個移動硬盤,大部分重要内容就放在裡面。秦清清這個人不相信雲端,覺得會被黑客盜走。她有好幾個移動硬盤,不過都放在一起。”
“你為什麼一下子就告訴我了?”
“哎喲,你現在是李田的經紀人,我很看好李田的。”
“等他出名了,我們倆還不是合作關系,我現在收你的錢沒有必要,賣一個人情給你,以後你還不是要回報我。”
蜜裡藏針的話語,軟綿綿地刺在李桑寶心坎上。
她繼續問:“你跟秦清清,現在還有聯系嗎?”
“以前有聯系,不然我怎麼知道她有移動硬盤。不過現在沒有了,她這個人很摳的,沒勁,我沒必要和維護和低質客戶的關系,你說對吧?”
權當八卦,李桑寶随便聽聽,她是一點不相信王廣美的。
王廣美卻繼續說:“她私生活也不檢點,什麼時候爆雷了,還要我去幫她收拾。何必呢?
“他生活不檢點。”
李桑寶抓住關鍵詞,又問了一遍,王廣美卻不再說了。
笑了一聲,王廣美轉而又說:“如果你想讓我和你一起去把硬盤拿出來,我開個價,你先打給我定金?”
“可以,多少錢?”
“先打個10萬當定金,另外40萬你後面再給我,怕你一時拿不出來。”
李桑寶挂了電話,咬牙從自己的賬戶裡轉出了10萬給王廣美。
到了下午和王廣美約定的時間,李桑寶扯了個理由出了門。
王廣美約她去一個不再使用的零食批售倉庫廠區。
前店後倉的市場,遷址後,人去貨空,連遮陽棚也被帶走。
頭頂太陽很大,李桑寶沒帶任何遮□□品,眼睛眯得睜不開。
王廣美腳下騎着一個小滑輪,慢慢溜了過來,笑着對她打招呼。
“位置找的挺準的,跟我走,我這裡有熟人。”
李桑寶随意點頭示意,王廣美笑笑,背過身去給她領路,腳依然在滑闆上往前滑。
李桑寶快步往後跟着,一個轉彎,王廣美卻加速溜不見了。
一看那坡是向下的,李桑寶心想王廣美估計是受坡的斜率影響,所以加快了速度。
她沒放在心上,提腿就跑起來。
廠區很大,李桑寶跟着有些累,腳步漸慢。
王廣美回頭,頭往上一擡,招呼跟上。
李桑寶隻好繼續。
又一個拐彎,那王廣美卻不見了,她腳下的滑輪車停在在一間玻璃門門面的外頭。
李桑寶推門進去,叫道:“王廣美,是這裡嗎?”
裡面很暗,隻開了一盞小燈。
“王廣美?”
看不見人,卻聽見王廣美的聲音答應:“進來。”
裡面還有間屋子,李桑寶壯着膽進去,腳下似乎有隻老鼠唰唰唰的往她膝蓋上爬,想順着大腿往上爬。
若不是李桑寶即時抖開,那老鼠可能會爬上她的臉。
李桑寶心想,怪不得這個零食工廠倒閉了。
回神再一看,王廣美離得很遠,看見那老鼠笑笑:“沒事,這點老鼠蜘蛛、蟑螂什麼的也有。”
李桑寶吓得脖子直縮,打了個寒顫。
前面的辦公室小門近在眼前,李桑寶往前走,臨到走近時王廣美就把裡面門關了,露出真面目。
“李桑寶,你真可愛,你老是相信我,我騙你都騙上瘾了。”
李桑寶去搖那門,拉不開,轉向往門外沖。
那門上,卻響起了上鍊條鎖門的哐當聲音。
一雙腳刹時間,一晃而過。
李桑寶認出那是崔亮的黑色皮鞋。
她雙手緊拍大門,崔亮什麼話也沒說,兩眼瞪直,嘴角上翹,活像恐怖片裡的壞人。
李桑寶吓得往後退縮。
大門一鎖,屋子裡黑了不少,隻留下一點點的光亮。
那老鼠又在地上、天上到處亂竄。
李桑寶屏住呼吸,四肢一點點地、不敢發出聲音地,往那老鼠的反方向躲。
誰知,那老鼠倒挂在牆上,一動不動,又突然行動。
李桑寶被迫躲那老鼠,那老鼠卻突然發力,像飛一樣地朝這邊沖過來。
李桑寶全身起了雞皮疙瘩,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她在地上拼命地閃躲調教,不是不想報警,是太害怕了沒時間。
精力全無的時候,李桑寶靠在牆角,喘着氣拿出手機報警,警察問這裡大概是哪裡,她也說不清楚。
警察說:“那你等着,我們馬上來找你。”
挂了電話,那老鼠又朝她沖來。
李桑寶身體疲軟到如扶不起的軟泥,她連害怕的精力都拿不出來了。
這時,大門被人拉開。
一大片光亮進來。
那是李桑寶見過最聖潔最充滿英雄主義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