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間裡，還算安靜。

李桑寶的腦子裡，有個聲音卻在瘋狂宣洩。

“尹範根本就不是你表面想的那種白月光，儒雅善良，人品好，演技好。”

“他就是個渣男，是個海王，表面一套背裡一套。對，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演藝圈、娛樂圈的男人99.9%都沒有一個好男人，你知道嗎？你别做夢了，你個蠢貨。”

李桑寶兩隻手撐在桌沿，垂頭喪氣，臉上挂滿了淚。

秦清清在這個時候打來電話。

李桑寶第一反應是不想接，但最終還是忍住顫抖的手按了接聽鍵。

秦清清像準備好台詞一樣，沒有開場白，直接挑明主題：“李桑寶小姐，想必内容你已經看到了吧？是這樣子的，我跟尹範本來就是地下情，是男女朋友。

“尹範說不公開我就不公開，後來我們吵架了，他又喝了點酒，所以才有那些網上的傳聞。”

“隻要我跟他吵架，他就一定會向我求饒，舔我的腳趾頭跟我道歉。”

“那次他居然不理我了，我氣不過，就把一些截圖發到網上。”

“如果他向我道歉，我當然有辦法把謊圓過去，順便炒作一下。”

“可他偏偏也騙我，然後我們就冷戰。”

“後來我也有些心有不忍，但他卻要跟我分手。我才不要離開他，我才知道我多麼舍不得他。他現在不找我求和，甯願不你滾加成也不找我求和。”

“我知道他就是想讓我先低頭，我就不先低頭，誰先低頭誰輸，我就看他怎麼辦。我知道他一定會找我的，會找我求饒的。”

秦清清的話語，一句接一句，中間毫不停歇，絲毫沒有李桑寶插話的機會。

被一而再的打擊，李桑寶反而回光返照似的，突然冷靜下來。

她手腳發涼，舉着手機，一言不發。

秦清清說完話，故意停了一會兒，留白了很長一段時間，再說：“李小姐知道了真相，你還好嗎？”

李桑寶嘴唇猛烈地抖動着，終于開口。

“你跟我說的這些，關我什麼事兒？再見。”

随即，倒入床上。

不知是哪件衣服上散發出濃濃的樟腦丸味，李桑寶沒被熏清醒，反而更暈，模模糊糊間，不再清醒。

都說工作能轉移注意力，李桑寶第二天照常起床上班。

漂亮的短發沒有打理，亂糟糟像雜草一般頂在頭上。

有工作人員和她打招呼，她也好幾次沒聽見。

一整天工作下來，她像一個牽線木偶，沒有血氣，沒有靈魂。

李田和曲鑫承認了兩個人的關系，但決定還是保持绯聞炒作。

等過段時間，到了恰當的機會，再官宣。

李桑寶默默聽着，點頭，像個僵屍一樣。

李田又說：“姐，我們倆考慮重新換一個經紀公司，現在手上已經有三家在談了。”

話說到一半，要辭退李桑寶的意思已經間接表達出來了。

李田頓住，氣口留給李桑寶。

李桑寶手裡捏着手機，垂着下巴，默默地說道：“我知道了，你們去。我已經答應了盧晚吟，去拍她的電影。”

李田張嘴，驚訝道：“姐，你要去演電影？”

“對。”

小徐才從外面進來房車，往幾個人臉上一掃，目光回停到李桑寶臉上。

“姐，你怎麼了？”

李桑寶表情木木的，默然無語。

李田做了虧心事一般，主動接話。“不知道。”

*

連發兩招，疊加效果一定贊得很。

秦清清對此很滿意，心情一好，她允許崔亮摟自己的脖子。

崔亮的嘴唇在她鎖骨處壓下去，秦清清臉一轉，回吻崔亮肉肉的耳垂。

“以後的時代，不是AI直接取代人，而是那些不會使用AI的人被取代。”秦清清淡淡勾唇，得意一笑。

“結合我買的小電影完美換臉，我看那李桑寶一時半會明白不過來。”

崔亮被秦清清迷住，他雙眼失焦，大口深吸女人的幽幽體香，舌頭一伸，要去舔吮那纖長的細嫩脖頸。

秦清清躲開，做了一個嫌棄的表情：“你的口水很臭。”

崔亮很是受用，臉上蕩漾出了更燦爛的笑。

肥厚的舌頭往秦清清臉上襲來，秦清清用力閃開。

“崔亮，你要明白你的身份，在我得到尹範之前，你隻是我的調劑品。”

這話讓崔亮失了興趣，他索然無味地開口。

“那個叫什麼李桑寶的，那老實的樣子，哪裡敢看那玩意。”

秦清清勾了勾崔亮的鼻子，嗤笑一聲。

“也是，說不一定，她一輩子都發現不了。”

*

這天晚上，海城下了一場大暴雨，路人紛紛拿傘跑開，李桑寶偏往海邊走。

雨越下越大，她腿一軟，膝蓋差點陷進去沙裡面。

一個海浪打過來，鹹鹹的味道撲進了鼻嘴，

她嗆了一口，被一個人扶住。

她扭頭，那人不是幻想中的小可也不是尹範，而是小徐。

李桑寶抱着小徐，把頭埋在小徐腿上哭。

小徐拍着她的背安撫着她：“姐，别哭了。不管你經曆什麼，我都支持你。”

哭幹了，哭累了，李桑寶卻認清了一個事實：她為什麼如此傷心，是因為愛尹範。

不愛了，就不會在乎。

不愛了，隻會麻木。

她希望自己早一天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