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送回來我才知道，如果那兔子不是别人的寵物就好了。”雷蒙德警官責怪地看了一眼肯恩。

肯恩垂着頭裝乖巧，加上他好看的外表，這很能迷惑人。

雷蒙德警官又猛地拍了他另外一邊的約翰。約翰和肯恩在同齡人中都算長得高的，但是他們倆在這個身材健壯的警察旁邊，就像兩隻小雞仔。

“這個孩子你們猜在哪裡找到的？天還沒亮時——我們正準備下班回家補覺呢，要知道我們可忙了一晚上，為了找這個孩子，我們溜達着撿了兩具屍體。路過垃圾堆就看見了一雙腳，頭栽在垃圾堆裡面，腳還露在外面。還好有一雙腳露在外面，我們一下子把他提起了來。我以為我們将創下一晚撿三具屍體的記錄！當然，比起曼徹斯特一晚上撿六具屍體的記錄，還差得遠呢，敦刻爾警察局在這一點上還真沒赢過他們。”他小聲地跟哈金斯夫人們嘀咕道。

哈金斯夫人也毫不客氣地說：“是應該讓孩子們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危險，看他們還敢亂跑！”

雷蒙德警官繼續說：“他當時還沒醒，不知道是睡着還是暈了。渾身都是傷，看上去被人打了。”他望向哈金斯夫人，“你知道的，夫人。街上總有很多流氓，混子，孩子們确實不該一個人偷跑出去。”

哈金斯夫人迎合道：“你說的沒錯，先生，可孩子們總是有自己的想法。我們應該把門關得更緊一點，這都是為了他們好。”說完她橫了一眼鼻青臉腫的約翰。

“不用擔心，夫人。我們看了看他沒有受什麼重傷，隻是一點皮外傷。不過被打的很均勻，從來沒見過這樣奇怪的打法。要知道，人們總是喜歡挑一個地方下重手。你們要是不放心，還得再自己檢查一下。”雷蒙德警官說。

哈金斯夫人配合的點點頭。

“我們問他怎麼會在這裡，昨天遭遇了什麼？哈哈哈哈哈，”雷蒙德警官又控制不住笑得直不起腰來。

“你們猜他怎麼說？”他向圍觀的衆人賣了個關子，雙臂撐在桌子上，興趣盎然的盯着哈金斯夫人他們，“他說他被愛麗絲變成了兔子！”

“哈哈哈哈哈！”雷蒙德警官雙手猛拍了幾下桌子，又昂頭大笑了起來，“愛麗絲，是我認識的那個愛麗絲嗎？”

這個時候，他昂起來的頭一眼瞟到了樓梯口的愛麗絲，舉起手向她招了招：“哦，愛麗絲，親愛的，快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大家齊刷刷地望了過來，愛麗絲有些茫然，她是知道這位警官的，卻不知道這位警官也認識她。不過她還是頂着哈金斯夫人他們嚴肅的目光，假裝鎮定慢慢地踱步過去。

雷蒙德警官将愛麗絲拉到身邊，揉了揉愛麗絲枯草黃的頭發：“你看上去好極了，要知道你還是我送到這裡來的呢。咳咳！”他聳了聳肩，“事實上這裡好多孩子都是我送過來的，我們就不要聊這個話題了。”

“我還記得你，畢竟像你這麼可愛的傻姑娘，可真不多。”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又開心的笑了起來。

愛麗絲面無表情，她可不記得這種事！

“聽見了嗎？愛麗絲。”他側側身指了指約翰，“他說是愛麗絲把它變成了兔子。面對這樣的指控，你要如何狡辯？”

愛麗絲抿嘴笑了笑，甜甜的說：“那就将他再變成兔子。”

她探頭越過雷蒙德警官的身體去看了一眼約翰，他一直低着頭，他們的眼神沒有對上，但愛麗絲肯定他聽見了暗藏的威脅。

再把你——變成兔子！

雷蒙德警官被愛麗絲的話逗笑了，他又轉身過去挨着約翰，說：“還好，你說的那些話不是真的，孩子，否則你又要被變成兔子了。”

說着他昂起脖子，嘻嘻嘻地笑了起來，像是被自己幽默到了，他又對約翰說：“孩子，把今天早上，你跟我們說的話再說一遍。”

約翰沒有回話，低着頭。

雷蒙德警官見狀隻好自己開口，他看上去很樂意講述這件事情：“他說他被愛麗絲變成了兔子，然後害怕得在孤兒院裡跑來跑去，被你們捉住了。他一直想要叫你們救他，但是你們沒有人理會他，還把他當兔子關了起來。”

“他說他還跟你們一起吃了晚飯呢，他是看着你們吃的，晚餐是什麼來着？”雷蒙德警官沖大家問道：“猜猜看。”

沒人說話，房間裡一片死寂。

愛麗絲裝傻地接過話頭：“面包和土豆湯，事實上我們最近天天都吃這個。”

雷蒙德警官又揉了揉愛麗絲的頭，像是在鼓勵她配合得好，他又望向大家大聲宣布：“然後等他再次醒來，就在垃圾堆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