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他們一如既往的攤在肯恩的房間裡,可不要覺得他們什麼都沒有做,愛麗絲剛剛打掃完了孤兒院一整層樓的衛生,而肯恩幫妮可擰了起碼二十條床單的水。他們是孤兒院年齡最大的孩子了,其他大孩子都去工作了。
愛麗絲感覺哈金斯夫人想讓他們兩個月幹完原本他們一年會幹的活。
門被敲了兩聲,哈金斯夫人推門探頭進來:“肯恩,你跟我來一下。”
愛麗絲立刻緊張起來,這很不同尋常,肯恩有什麼事情是哈金斯夫人需要把他單獨叫過去說的?如果是他犯了錯,哈金斯夫人當場就罵出來了。
一定有什麼特殊的事情發生了。
肯恩跟着哈金斯夫人走了,愛麗絲立刻蹦起來,她在窗戶外面望了望,沒看見有什麼異樣,沒有警車。
她又跑到一樓逛了一圈,大家都在幹自己的事情。也沒有外人來過的樣子。
她什麼都沒找到,不得不又回到房間裡癱着等待。
肯恩這邊,他跟着哈金斯夫人來到她那間寒酸的辦公室。心裡也非常納悶兒,不過他看上去比愛麗絲要淡定的多。
哈金斯夫人坐在桌子後面,肯恩注意到她桌上擺着一份報紙。他很努力地瞟幾眼,想看上面寫了什麼。
“你有你家人的消息了嗎?”哈金斯夫人坐在椅子上打量着他。
肯恩心裡震驚,哈金斯夫人重來沒問過這樣的話,但他表面淡定地說,“……沒有。”
“真的?”
“真的,有什麼事嗎?”
“我倒是有一點消息。“哈金斯夫人說。
肯恩:“……”
“你可以看看這篇報道。”哈金斯夫人說着就将她面前的那張報紙遞到肯恩面前,伸手指着:“就是這一則新聞。”
是一篇占幅并不多的報道,甚至都沒有配上一張圖。報道的人是想把它當做一件奇聞異事來講,上面大概講述的是:
下巴德沃斯的鄉紳裡斯特瑞思一家,在夏天的某一天早晨,他們全家人都躺在宅子外面的草地上,被來上工的女仆叫醒。
随及他們發現全家人都丢了差不多半年的記憶,他們還記得昨天在過冬天呢,一覺醒來竟然已經是夏天。屋子裡看上去熟悉又陌生,但是女仆表示那些都很正常,和昨天差不多。
他們心神不甯了好一會兒,精明的老裡斯特瑞思先生查看了自己家裡的财物。
這可不好,他們家裡失竊了,卧室裡的金銀珠寶首飾全丢了。最關鍵的是,塞在書房暗格裡面的保險箱,裡面竟然被偷空了,所有的金子和英鎊都不翼而飛。
他們焦急地報了警,但是上巴德沃斯的警察一無所獲,甚至懷疑裡斯特瑞思一家失心瘋了。
脾氣不好的老裡斯特瑞思先生可接受不了這樣的冒犯,他往更高的地方報了警。
北約克郡的警察去了幾天,也沒有查到任何有用的東西。郡裡的警察倒不覺得裡斯特瑞思一家撒了謊,因為那些财物确實存在。保險櫃的東西具體有多少沒人知道,起碼那些金銀珠寶首飾是存在的,他們家幹活的女仆都可以作證。
北約克郡的警察雖然一無所獲,但是他們卻發現了另外一個事實,就是這家人真的損失了半年多的記憶。
就在那天早上,他們從草地上醒來之後。
***
肯恩平靜地看完這份報道,望向哈金斯夫人。
“你覺得有沒有可能這姓裡斯特瑞思的一家是你的家人。”哈金斯夫人之所以叫來肯恩,是因為這份報紙上清楚地寫了那家人的名字,特别是他們家那個三十幾歲的兒子肯恩·裡斯特瑞思。他被警察當做内賊,嚴查了幾天。他有着和肯恩一樣的名字,他的年齡也合适當一個十三歲孩子的父親。
“報紙上不一定會寫人們的真名。”肯恩說。
“我以為你會很激動呢,你一直想找你的家人。”哈金斯夫人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要知道,肯恩·裡斯特瑞思這個名字可不常見,如果這個名字完全是編的,那也太巧合了。編一個湯姆·約翰倒是很有可能。”
“我已經是一個大孩子了,我不需要家人了。”肯恩冷淡地說,這是那天晚上愛麗絲勸他的話。可他說出來就後悔了,這太突兀了。
哈金斯夫人古怪地打量着眼前的孩子,他已經比她還高了,這一年不見,看上去也确實長大了不少,見他情緒不高,她隻好說:“行吧,你出去吧。”
肯恩聞言開門離開這間辦公室,他轉身合上門時,房間裡的哈金斯夫人又對他說了一句:“我會寫信幫你問一問的。”
肯恩很想說你什麼都不要幹,但是他沒有開口,那樣更古怪。他平靜地從哈金斯夫人的辦公室退出來,腦子裡開始想怎麼攔截哈金斯夫人的信件。
他回來将消息共享給了愛麗絲。
“你下手太狠了。比起外人所不了解的錢财被盜,這家人失去了半年的記憶,好像更能引起人們的興趣。”愛麗絲在房間來回走動着:“隻需要讓他們失去那天晚上的記憶就足夠了。”
“這不是缺乏經驗嘛。”肯恩說。
保險櫃裡的巨額财富被盜,但是整個房子卻找不出來一點點有人作案的痕迹。這種事情很可能是家裡的内鬼作案,不太可能會懷疑到千裡之外敦刻爾孤兒院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