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他沒被選上！”愛麗絲斬釘截鐵地說，那天她就在現場。布萊恩也競選的是敲鐘人的位置，但他在阿坎達内部也才排名第五。

“沒錯，大家也以為教授的預言失敗了，或者他看見的是明年，或者過幾年，也許布萊恩總有一年被選上競速賽，但是——”

“我沒聽說過他要上場。”愛麗絲打斷蕾妮的話，“我肯定阿坎達的比賽隊伍裡沒有他，候補隊員裡也沒有他。”

“——他是被選成了本次比賽的解說員！”蕾妮高聲說道，“就在昨天！上一個解說員畢業走了。”

“哈？這也行？”愛麗絲覺得真是匪夷所思。

“薩勒曼教授真的是個先知！”貝琳達大聲說。

“好想被他算命哦。”蕾妮癱在床上滾來滾去。

“快來把茶喝了。”貝琳達拉了拉愛麗絲。

愛麗絲端起茶杯一口悶了，順手将茶杯重重地按在了桌子上。

蕾妮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來，三個人都将腦袋擠在愛麗絲喝空的杯子前。

杯子裡的茶葉渣大都聚在了中間，彎彎曲曲地形成了一條粗粗的線。

蕾妮将一旁的《茶葉圖解未來》摸過來翻開：“你們覺得這像個什麼東西？粗繩？河流？崎岖的路？”

“難道暗示未來不順？”貝琳達尖叫一聲，也湊過去看蕾妮翻書。

愛麗絲怔怔地看着杯子，覺得那很像她之前心裡尋思的——傳說中城堡的怪物——一條蛇。

***

快到12月了，城堡前的大河開始飄着浮冰。飛掃障礙飛球競速賽會在河面開始結冰，但未完全凍上的時候開始。

明天就要比賽了，愛麗絲早早就躺床上了，卻躺了很久都沒睡着。她很緊張，腦子裡不斷地在想明天要是被撞下掃帚掉進冰河裡怎麼辦？

原來她也有睡不着的時候。

愛麗絲隻好悄悄爬起來，從櫃子裡翻出了一小瓶一年級時熬制的安眠劑，在嘴裡滴了一滴。

隻一滴，她不敢用多了，經曆過上學期兔子波波誤用失敗安眠劑的事情，她對這個藥劑有些心理陰影。

等再次躺在床鋪上，她才終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愛麗絲一夜無夢地睡到天亮，但她并沒有覺得自己睡得有多好。

今天整個學校的人都顯得有些亢奮，他們不少人都披了各自學院的代表色的旗子在身上。

貝琳達更是從戲劇社那裡用服裝布料扯了一大條橫幅，上面用顔料寫了大大的文字——安德森必勝。

可她依舊覺得上面的文字不夠閃耀，愛麗絲隻好舉起魔杖，在自己的名字和“必勝”上變出了兩種亮閃閃的效果，有些羞恥。

愛麗絲被女孩子們簇擁着來到禮堂。

貝琳達幫她試了試牛奶的溫度，蕾妮在面包上幫她塗喜歡的果醬，喬安娜在幫她往煎蛋上撒胡椒粉，還為她挑了兩片，看上去青翠欲滴的蔬菜。

還有人為她按摩肩膀，有人為她捶腿，每個人都圍着她像垂耳兔一樣伺候她。

愛麗絲接過早餐，狠狠地咬了一口。

然後她就聽見蕾妮歡快地跟旁邊的人說：“她胃口很好，看樣子今天狀态不錯。”

愛麗絲差點沒能咽下去。

“孩子們，可以讓我過去嗎？”

身後突然傳來一點動靜，愛麗絲轉頭一看，原來是她身邊圍了太多的人，把路擋住了。

薩勒曼教授穿着他那一塵不染的白袍子，面帶微笑地站在不遠處，等着他們讓開路。

女孩子們不好意思地趕緊一哄而散。

貝琳達看見薩勒曼教授眼睛都亮了，她抓住機會大着膽子湊到薩勒曼教授面前，高聲問道：“教授，你覺得今天的比賽誰會赢？”

薩勒曼教授偏了偏頭，站在原地，翻着他那白内障一般的眼睛，許久沒有動作。

餐廳逐漸安靜下來，學生們停下了咀嚼的動作，兔子們停下了推小推車，教授們停下了和來客們的寒暄，連信使們都停下了撲騰的翅膀，所有的生物都将目光距離了過來。

所有人屏住呼吸，空氣仿佛靜止了，愛麗絲有一種缺氧的難受。

終于，薩勒曼教授張開了嘴，空靈的聲音傳遍了整個餐廳：“我看見黃色的海洋在歡呼。”

黃色？那不就是指斯考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