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沃森頓有病吧！愛麗絲第一反應是在心中暗罵。

接着她便一頭霧水，抓住小皮皮問：“給你紙條的男人說什麼？”

“把這個給愛麗絲……給肯恩……”

“還有呢？”

小皮皮吸着糖，搖了搖頭。

…………

“他有什麼話是今天白天時不能說的呢？”

愛麗絲和肯恩琢磨着這張紙條，百思不得其解，但還是決定去赴約。

因為他們都是巫師，還都是在讀學生。

考慮到查理讓他們别讓沃森頓爵士知道他們也是巫師這件事，紙條上的時間寫得還這麼晚，不像是幹正經事的樣子，所以這個邀約也不能告訴哈金斯夫人。

晚上，他們趁孤兒院所有人都睡下後，提着手提箱，提了個馬燈溜出了門。

手提箱是他們不管去哪都會攜帶在身上的東西，這是預防萬一有人不小心按到了隐藏按鈕，切換到魔法空間打開了，那事情就很難解釋了。

随身攜帶手提箱的行為放在别的地方或許有點古怪，但在這個孤兒院是可以接受的。每個孩子都學會了把自己重要的東西帶在身上。因為這裡不管是偷竊，還是報複都時常發生。

路程走了一大半，快要到小山坡腳下時，他們身後傳來汽車的動靜。

兩人站在路邊回頭望去，兩個刺眼的探照燈向他們射來。

“這麼晚了，你覺得會是誰？”愛麗絲問着，并四下望了望：“我們要躲起來嗎？”

四下漆黑一片，路邊都是雜草灌木，再往外是農田，說不定還有溝渠，躲也沒地方躲。

“我們又沒幹壞事，有誰規定晚上不許出門嗎？”肯恩沒好氣地說，“希望是不認識的人，或者是不愛管閑事的人。”

如果是在敦刻爾，晚上當然是不許他們出門的。但在農場嘛，哈金斯夫人雖沒提過，可誰會在晚上出門啊！

兩人讓在路邊，看着這車越來越慢，最後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

車後排的沃森頓爵士探出頭來，不可置信地看着兩人：“肯恩？愛麗絲？”

“……”

想想也是，這種荒郊野嶺、人煙稀少的農村。除了附近的大地主沃森頓爵士，誰會開這樣的豪華轎車在晚上行駛呢。

沃森頓爵士疑惑地問：“這麼晚了，你們去哪？”

兩人表面默不作聲，實則在心中回答：我們去前方山坡上的榕樹下見你兒子。

“真巧啊！我早上出門碰見你們，這麼晚了，我回來又碰見你們。”沃森頓爵士感慨道。

“……”

愛麗絲用鞋尖悄悄地輕碾着地上的泥土。

雙方都沉默了一會兒，沃森頓爵士又問：“你們……這是離家出走？”

依舊沒人回答他，這荒郊野嶺的夜晚，連肯恩也編不出什麼鬼話來。

沃森頓爵士打開車門，下來走到兩人面前說：“上車，我收留你們去我家睡一晚，明天早上，我派人去通知哈金斯夫人，就說你們在我家做客。我不問你們去做什麼，你們也不用絞盡腦汁地編謊話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好嗎？”

肯恩真是個烏鴉嘴，眼前這個人不但認識他們，還愛管閑事。

兩人被沃森頓爵士半推半拉地弄上了後車座，往沃森頓府邸行去。

愛麗絲望了望遠處黑漆漆的山坡和山上那棵顯眼的大榕樹，真希望沃森頓爵士不要想起他兒子。

那是不可能的！

坐在副駕駛的沃森頓爵士絲毫不顧後排兩個不想說話的小孩的心情，自顧自地大聲聊了起來：“查理正好回家了，他比你們大幾歲，我一會介紹你們認識……”

愛麗絲的心都提起來了——

隻聽沃森頓爵士又說：“……今天太晚了，查理已經睡下了，還是明天吧！”

愛麗絲暗中松了一口氣。希望山坡上的查理别等他們了，找好時機回家，别被他父親抓個正着。

……

他們用腿要走很久的路，坐車很快就到了。停車的地方是宅子的另外一個方向，他們從前沒有到過。

“這裡更靠近車庫，方便一些。”沃森頓爵士見他們四下打量，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