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結果自然沒蓋住。
安少初的臉就像個滑稽的小醜,要是把嘴唇塗成黑色,就更像女鬼了。
在院子裡貓了五天沒出門的安少初知道自己不能再躲避下去了。事情總要解決。
她一臉悲壯地走向了墨雨院。
書房裡,身材欣長的男子站在書架前翻閱着一本書籍。
鴻駿拱手作揖道:“少爺,少初小姐來了。”
安齊深翻頁的動作一頓,而後繼續翻閱書本道:“讓她進來。”
安少初進來的時候,安齊深已經坐在了椅子上,他斜靠在靠枕上,雙手交疊在身前,看着一臉惴惴不安的少女,墨色的深瞳裡晦暗不明。
安少初在距離安齊深五步遠的位置就停下了。
她可不敢再靠近。安齊深會武功,一步就能擰斷自己的喉嚨。
她屈膝行禮道:“大哥。”
少女叫了聲大哥後,就沒了下文。
安齊深看着少女滑稽的面容,眼角抽了抽。
“你看來昨晚沒睡好。”
安少初内心腹诽,還不是因為你。表面上隻能尴尬道:“這幾天病了,大夫開的藥我喝了一直犯困,許是睡多了,昨晚就沒有睡意。”
“那你可要好好休息,保養好身體。”話落,安齊深站起來,長腿一跨,就到了安少初眼前。
安少初一臉警惕,渾身警惕,正欲後退拉開距離,沒想到安齊深伸手鎖住她的肩膀,讓她無法後退。
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安少初正欲掙紮,安齊深開口了,往日裡如玉石般好聽的男音,此刻陰恻恻的。
“閉嘴!你想把安府所有人都喊來嗎?”
安少初很識時務,趕緊捂住了嘴巴。
安齊深此刻面無表情,原本緊握安少初肩膀的右手不知不覺間握住了少女纖長的頸項。
安少初一臉驚懼,求生欲讓她的大腦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潛能。
預先想好的說辭在死亡的威脅下忘個一幹二淨。
安少初憑借本能開口道:“大哥,我們是兄妹。一榮共榮,一損俱損。放心,我不會把那天的事情說出去的。我要是捅出去了,不就代表整個安家都有嫌疑。到時候我也得死。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是斷不會說出去的。那個沈侯兇神惡煞,陰恻恻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落到他手裡,我們誰也活不了。”
安齊深面無表情,安少初無法從他的臉上看出他的想法。抓着自己脖頸的手指還未松開,意味着危機還未解除。
安少初吞了吞口水,繼續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大,大哥,你看着我幫你拜師成功的份上,能不能饒我一命。上次在福安寺也是我救了大哥一命!我,我不是想挾恩圖報,我隻是想大哥看在這兩件事的份上饒我一命。大哥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你不信的話,我還可以發誓。我,安少初要是把那天發生的事情告訴别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安齊深修長的鳳目冷冷地直視安少初。眼前的少女纖細的身體因為恐懼還在微微顫抖,額際的冷汗順着臉頰滑落下來,汗珠滴落在了安齊深的手背上。
“如此還不夠。”
“啥?”安少初不明所以。
“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自裁。”
聞言安少初瞳孔驟縮,一臉驚懼。
“第二為我所用。”
安少初毫不猶豫道:“選二,二二二!”
聞言安齊深松開了對安少初的桎梏。
安少初雙手捂着脖子,呼吸急促。她知道自己暫時安全了。
安齊深提出的要求其實已經是網開一面。如果沒有前陣子的讨好,估計是沒有第二個選擇的。
當然第二個選擇,讓安少初和安齊深互相綁定在一條船上。安少初自己也是同黨,自然就沒了出賣安齊深的可能。
安齊深轉身在書案後落座,繼續翻閱之前放在桌面上的古籍。
安少初見危機解除,膽子也大了起來,“大哥,既然我已經是你的下屬了,能否告知小妹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安齊深擡起眼,冷冷道:“不想死的話就不要問這麼多。”
随之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從桌案上堆積的書本裡抽出了一本,推到安少初眼前道:“這是字帖,每天臨摹十張,十天就是一百張,每十天我要檢查。寫得不好數量加倍。”
“!”
安少初眼珠轉了轉,一臉讨好道:“大哥,有什麼事要我辦,你可以直說。這寫字,你還是饒了我吧。”
安齊深掀起眼皮,墨黑的瞳孔冰冷如玉石,這股冷意如一把羽箭直接飛來穿透安少初的胸口,紮了個透心涼。
安少初趕緊拿了字帖就跑,就怕這瘋子改變主意要殺了自己。
鴻駿端着茶水走了進來,他将茶壺和茶盞、杯子放置在圓桌上,一一擺好。
他複又走至安齊深跟前,皺眉道出了自己的憂慮。
“少爺,安少初可信嗎?”
安齊深沒有擡頭,他提筆在古籍上寫下注釋,一副世家公子的氣派。
“不能為我所用的話,殺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