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向松摘下眼鏡,站起身,走到聞青生面前。
“我對你隻有一個要求,不要帶着其他信息素的氣味和我見面。”
“好。”聞青生答應。
季向松:“聞秘書,你呢?有要求或者想問的事嗎?比如,關于我和甯澈。”
“我沒必要知道。”聞青生說。
越了解,越容易被卷進無聊的争風吃醋。他隻是來利用季向松的信息素,不想再惹到一樁情感糾葛的麻煩事。
他還要抽空去解決謝呈明的風流債。
“看看。”
季向松從書桌上拿起一個黑色文件夾,遞到聞青生眼前。
聞青生翻開,裡面夾着一份協議。
是季向松和甯澈親筆簽字的資助協議。
聞青生一目十行地閱過,迅速捕捉着關鍵信息。
【協議期間,甲方負責乙方所有花銷,滿足乙方所有合理需求。】
【乙方必須如實報備一切行蹤。】
【乙方不可戀愛,不可與他人發生關系。甲方不得脅迫乙方,不會與乙方戀愛或發生關系。】
【乙方如有違約,甲方已支付的所有費用,乙方無須歸還和賠償。】
聞青生的浴袍領口不被抓牢,又墜落下來。
季向松雙手抱臂,斜靠着書桌,視線掃過那片如白玉的肌膚,緩聲補充道:
“我沒和他談戀愛,沒和他發生過關系。”
“小男友的身份,他問我要,我同意了。我也和他說清楚,我隻是需要一個能在正式場合帶出去的情人,免得總有人往我這裡塞omega。”
“我對他的身體健康和生活都是合理範圍内的關心。”
白紙黑字,條款清晰。
甲方看起來是一個有錢沒處花的善良冤大頭。
聞青生擰起眉,突然有點怄火。
“他成年了,但根本不成熟。”
“甯澈喜歡你。你看不出來?”
在會館,聞青生能看出甯澈的痛苦,但感情的路已經走錯了。
“我和甯澈隻認識半年。三個月前,他就對我有所隐瞞。我或許虛情假意,他的喜歡又有幾分珍重。”
季向松說得無關痛癢,毫不在意。
聞青生:“你果然早就知道。你别做得太過分。”
“聞秘書,你覺得我做什麼了?”
季向松屈指敲了敲桌子,讓聞青生冷靜。
聞青生嘴唇翕動,說不出話。
他沒有證據,甚至情緒化地臆想了甯澈的處境。
身心被一個不會愛自己的人控制着,又無視着。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甯澈可能過了三個月就忍無可忍的日子,他過了十年。
他暗戀了謝呈明十年。
如果季向松曾用一大筆錢和偶爾的關心誘惑了甯澈,現在他又想以信息素作為繩索,牽制住自己。聞青生可以奉陪。
聞青生合起文件夾,甩到書桌上。
兩人都沒注意,黑色文件夾正巧砸到桌沿邊的眼鏡。金絲眼鏡被撞飛,摔落到木地闆上。
聞青生問:“我要簽的那份協議呢?”
季向松絕不無辜,但的确從那段關系裡摘得清清白白,完全瞧不出錯。
正因為季向松的僞善,聞青生現在利用他的信息素,絲毫沒有愧疚感了。
“我們之間不留下任何痕迹才最安全。我信任聞秘書,所以隻做口頭約定。”
季向松伸手按在黑色文件夾上,禮貌告知道:“我會去查你的治療檔案。”
聞青生點頭,說:“更詳細的病例,我也可以直接發你。”
季向松:“我很忙。後續見面的時間地點,由我來定。但聞秘書你随時可以喊停。”
聞青生提了要求:“我不會另找alpha,你也處理好和情人的關系。别的我沒遇見就當不知道,但你放過甯澈。”
季向松看聞青生氣勢洶洶的模樣,反而滿意地輕笑了。他擡手,将聞青生散亂的發絲别到耳後,又揉捏起聞青生的耳垂。
果然是耳根子軟的聞秘書。
“我早就放過他了。如果我動手,他不會有精力在慈善藝術展招惹你。”
“他誣陷你強迫他,這是很嚴重的事,omega保護協會可以直接起訴你。聞秘書真是善良。”
聞青生不置可否,抓住季向松的手腕,移開他作亂的手,說:“我回去了。”
“太晚了。你去客房睡一覺,天亮了再走。我什麼都不會做。”
季向松反握住聞青生的手,拉到唇邊。
“晚安,好夢。”
季向松低頭擡眸,在聞青生的手背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