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青生盯着他,目光沒有閃躲。
被植入改造晶體的腺體,瘋狂吸取着最合拍的alpha信息素,逐漸發燙。
兩人的唇瓣相距隻剩一厘米,不再近一分。
不可考據的心理學研究說,對視超過八秒會墜入愛河。
然而,聞青生感覺到,季向松現在最想做的事,可能是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按進不遠處的湖泊裡,看他溺水掙紮。
季向松并不想和他接吻。
“季總,你有不用親密接觸就能交換信息素的方法。你和我應該都沒上床的想法。”
聞青生直說。
季向松收回手,退了兩步,說:“有,很簡單。聞秘書,你已經用過類似的了。”
聞青生皺眉,一時不知道他說的是哪種方法。他的治療方法好像都是靠吃藥。
“下周我都有時間。不過隻能晚上。”
聞青生答應繼續赴約。
季向松:“沒問題。我會提前給你發消息。”
聞青生不再停留,着急往前走了一段,忽然又不動了。
七拐八繞,他找不到回去的小道。
聞青生沒拿手機,現在很擔心謝呈明看不到他,打電話找他。
“回來,走這裡。如果你想趕在他之前到餐廳。”季向松說。
季向松帶着聞青生抄近路,抵達餐廳後門。
季向松的司機已經将車停在了那裡。
“我就不進去了。你幫我和他們打個招呼。”
燈光明亮,聞青生看清季向松的嘴邊已經浮起淤青。
季向松要破相一陣子了,還要頂着這張臉出差開會。
聞青生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被控制住的觸感退下去後,隻留有淡淡紅印,等幾分鐘就能完全消失。
季向松收着力,完全沒下重手。
司機給季向松打開後排車門,又沖聞秘書問了聲好,熟練地遞給他一瓶氣味遮蓋噴劑。
這次,聞青生噴了兩下,就還了回去。
出來吃飯,身上有混雜的信息素也正常。
“季總,慢走。”聞青生遲疑幾秒,商務客套了一番。
“聞秘書,回見。”季向松又這樣說。
和聞青生離開别墅那天早晨,一模一樣的道别句。
司機坐進駕駛位,沒有立刻發動汽車。
他偷觑着季向松的臉色,揣測老闆應該沒生氣。
司機舉起手機,像出示證物撇清幹系,道:“老闆,顔總讓我知會您,等您有空,回一趟老宅。”
季向松:“我現在就有空,去吧。”
司機啊了一聲,問:“您要不要先處理一下?”
意指季向松臉上的傷。
“不用。她從來不管這些。”
季向松冷漠地道。
*
聞青生走回餐桌時,隻看見季矜栩一個人。
顔廷已經離開了。
“都是大忙人,就我閑閑的,混吃等死。”
季矜栩懶散地靠坐着椅子,正在玩音遊。
“你的樂隊呢?”
聞青生重新落座,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沒有謝呈明的消息。
“沒意思,解散了。”
一首高難度曲子,季矜栩輕松打出全連擊。他放下手機,興趣缺缺地道。
很明顯的口是心非。
聞青生見過季矜栩在台上唱得很興奮開心。
聞青生:“遇到什麼事了?我能幫上忙嗎?”
“哥哥,我想不通。如果有些東西,這輩子注定改變不了。我很想做的事,應該永遠做不成了,還要不要去堅持。”
季矜栩很認真地求助詢問。
這輩子注定改變不了的事。
聞青生聽了,指尖一顫。
“你試過了嗎?”聞青生問。
季矜栩搖了搖頭,道:“嚴格來說,沒有。”
“不去試就不知道結果。想做就去做。”聞青生當起知心哥哥,灌着心靈雞湯。
“結果很糟糕怎麼辦?”季矜栩沉吟道,“肯定很糟糕。會發生我最讨厭的事。”
“有多糟糕?”
“我很愛很愛的人會受到傷害。這樣我也會很痛苦。”
聞青生勸不下去了。
“哥哥,你會怎麼選?”季矜栩發現聞青生陷入了沉默。
聞青生轉頭望向窗外的公園湖泊,摸到褲袋裡皺成一團的謝呈明的領帶。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先讓自己不要有遺憾。”聞青生低聲說。
季矜栩抱住腦袋:“嗯。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