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鼻尖萦繞着木質香。
聞青生瞳孔微張,看見季向松湊近的臉龐,頓時沒有反應過來。
這個吻,一碰即離。
像雨滴落入地上的積水,瞬間消融不見。
要不是季向松仍然用右手捏着他的下巴,聞青生都懷疑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你……幹什麼?”
聞青生要後退離開傘下,又被季向松伸手攬住腰,撈回來貼近。
聞青生來不及憤怒這個占便宜的冒犯,隻想和季向松在外劃清界限,免得别人看見。
所幸,現在是上班時間,總部大樓剛才應該無人出入。
“聞秘書,我來接你。”
季向松輕擡嘴角,湊在聞青生耳畔道。
聞青生發覺,季向松沒有在看他,視線一直落在他的背後。
頭皮驟然發麻,聞青生緩緩轉過身。
謝呈明站在台階中央,臉色鐵青,手裡死死地握着一把收攏的長柄傘。
*
謝呈明不放心聞青生冒雨去找車,但也知道聞青生執拗起來,對任何勸阻的話都充耳不聞。
于是,他回到總部大廈的前台,領了一把公司傘架上的共享雨傘,再跟上聞青生。
等他拿着傘走出玻璃門,就發現了從不遠處走來的季向松。
聞青生站在台階下面沒離開,似乎就在等候季向松。
季向松給聞青生撐起傘,擡眸也看見了謝呈明。
隔着細密的雨幕,他們的視線在陰沉空氣中相撞。
季向松眼神幽深,眉目未動,謝呈明卻讀出了挑釁和勢在必得。
謝呈明加緊踏下台階,終究是慢了幾步。
他眼睜睜看着季向松吻了聞青生。
甚至,聞青生順從地揚起下巴,露出白皙的脖頸,沒有推開季向松。
聞青生被季向松提醒,轉過身,望向他。
謝呈明咬了咬後槽牙,走下台階。
他走得不快不慢,穩住了斯文風度。
*
“用這把傘。我陪你開車回去。”
謝呈明将傘遞到聞青生的眼前,刻意忽略了季向松。
季向松沒再摟着聞青生,隻轉頭看聞青生,等他決定。
“謝總,感謝你的好意。”聞青生沒有接傘,而是碰了碰季向松的手背,低聲說,“我們走吧。”
季向松握住聞青生的手,拉着他往前走。
“聞青生。”
謝呈明喚道。他邁出一步,又駐足不前。
聞青生也停下了,但沒回頭,隻說:“謝呈明,你好好對蘇徜。”
*
季向松牽着聞青生走到停車位。
他剛收起傘,就被聞青生拽進了後排座。
車門被用力關閉。
後排的空間很寬敞,聞青生跨坐在季向松的大腿上,手臂環住季向松的脖子,低頭吻住。
他毫無章法地咬着季向松的唇。
沒有旖旎的心思,隻有發洩。
聞青生不知道氣自己,還是氣季向松。
他和季向松睡了那麼多次,兩人都心照不宣,不越過接吻的線。
可季向松忽然草率地親了。
隻是為了拿他當作跟謝呈明示威的工具,他也真的覺得或許能争回一次面子。
但事實上,謝呈明不在乎,不為所動。
既沒有揍季向松,也沒有拽着他回去。
他用以自我安慰的純情保留又成了一個心酸的笑話。
嘴唇被稍微咬破了,季向松卻端坐如鐘,紋絲不動,隻是護着聞青生的後腦勺,防止撞到車頂。
“不想親就别親。”
聞青生雙手揪住了季向松的西裝外領,耍狠警告道。
“誰說我不想,”季向松用掌心貼着聞青生的側臉,指腹拂過他泛紅的眼尾,“這麼生氣?是留給謝呈明的初吻?”
聞青生下意識閉起眼。
季向松按住聞青生的後腦勺,重新親上了他的唇,交還給他一個正式的吻。
聞青生不敢睜眼了。
視覺暫時無用,聽覺和觸感被放大。
唇瓣被輕輕含住,溫柔地舔舐。
随後,舌尖抵進牙關,一寸寸攻城掠地,慢慢加深。
聞青生松開了揪住衣領的手,放任自流地張嘴回應着。
他聽到外面的雨聲越來越大。
雨水從天空傾瀉,澆潑在車窗上,掩藏着唇齒糾纏的含糊聲。
玻璃車窗上漸漸攀升起白霧。
車廂裡充斥着甜膩如劣質糖漿的氣息,完全蓋住了季向松的信息素味。
聞青生原本有用膝蓋抵着座椅,懸空了一段距離。
現在他腺體發熱,軟塌了腰,完全坐到了季向松的大腿上。
“你說得對,僞造的omega信息素很容易區别。”
聞青生喘息着,自暴自棄般地将臉靠在季向松的肩膀。
植入晶體釋放的信息素,能起到如同天然omega的作用,可以調動alpha興奮,但過猶不及,太濃郁了就很不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