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證是一周前領的,定制婚戒是昨晚戴上的,人是現在才懵的。
季矜栩伸手在聞青生眼前晃了晃。
他不過是問了一句,這戒指挺好看的,哪裡買的,有鍊接嗎?能不能也給他搞兩三枚。
聞青生就愣住了。
“難道是……我哥送你的?”季矜栩瞪圓了眼睛。
但他沒意識到聞青生戴戒指的手指位置不對勁。
聞青生回過神,立刻往後藏了一下左手,繼續用右手劃平闆。
今天周日,季矜栩已經躲在家裡斷網了大半個月。
他還是不敢直接看網上的評論,就呼喚聞青生到家裡來幫忙念。
聞青生也想,之前從季家老宅離開,一直沒抽出時間看季矜栩,正好有空就來了。
結果,季矜栩一下子就瞅見了戒指。
“網上沒有别的讨論。你有很多歌迷都還想等你的新曲,希望你可以開心地露臉唱歌。”
聞青生沒解釋戒指,隻說刷到的網上情況。
“真的嗎?”
季矜栩扯過吉他抱枕,按在懷裡。
“對。”聞青生看季矜栩反而一副怅然若失的神情,反問,“怎麼了?不好嗎?”
季矜栩歎氣:“我隻是沒想到這麼容易。我糾結了這麼久的事,其實原來我歌迷不會介意啊。”
他畏首畏尾,不敢抛頭露面,就是擔心被翻出他母親的舊事。
他害怕母親被讨論,也擔心季家會阻攔他在娛樂圈發展。
但身份突然被曝後,熱度逐漸銷聲匿迹,季向松也沒說不讓他繼續唱歌。
網絡上,他的歌迷們約好了似的,絕對不提。甚至他母親曾經的粉絲們也在維護他。
“我也在等你下一次約我去看現場唱歌。”聞青生拍了拍季矜栩的肩膀。
季矜栩捶了一拳抱枕,道:“啊!我真是瞎浪費了好多時間。”
他在國外學音樂,又回國休學擺爛,就是覺得一輩子不能露臉登台,何必還要再進修。
當一個混吃等死的闊少不就好了。
“或許,在想象裡很難得的結果,實際就是很容易拿到了。”聞青生安慰道。
可聞青生不禁瞄了一眼戒指。
命運總是捉弄他。
真的這麼容易就拿到了?
*
“季矜栩和你說什麼了?有關我的事?”
季向松放下餐盤,坐到聞青生對面。
“沒。他什麼都沒說。”
聞青生雙手交握,竟是有點局促。
手指幹幹淨淨,他進門時把戒指摘了,放在玄關廊櫃。
聞青生和季矜栩一起叫外賣,吃了一頓香辣放縱的晚餐才回來。
季向松在家加班到現在,剛随便弄了一些吃的。
聞青生很自覺地坐到餐桌旁邊,陪季向松用餐。
他瞥過盤子裡的食物,沉默兩秒。
蔬菜色拉,煎蛋,一小塊牛排,甚至還搭配了早上的面包片。
從前,聞青生根本不在乎一日三餐,敷衍起來就用營養沖劑和能量棒對付。
但他最近似乎情緒好起來了,有胃口吃飯,味覺也都回來了。
現在他終于懷疑季向松的味蕾和胃。
季向松不愛吃中餐?聞青生不解地思忖着,算了一下時間。
“聽說你在國外住了八年。那你回國也就大概三年?”
“嗯。”季向松面無表情地叉起一片生菜葉。
他十八歲就去了季氏海外分公司所在的國家,中間就邊學習邊參與集團業務,直到二十六歲回國。
“在我完全接手前,季氏集團由顔琬芝把控。如果我沒能力回來,她會培養新的繼承人。”
聞青生:“?!”
其實,這都不是家族辛秘,豪門圈都或多或少知道。财經報刊也有報道過鐵血手腕的顔總。
她曾是季家暗地裡的家主。
但那時候,聞青生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有謝呈明。
“他死得早。在季矜栩出生前就死了。”季向松說。
那種人,他不會稱呼為父親。
他也不叫顔琬芝母親。因為顔琬芝對聯姻生下的孩子也沒有親情。
“哦哦。”聞青生尴尬地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