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迎娶美麗的萊拉,我求之不得。”林客恰到好處地露出了一個微笑,并端起了酒杯。
埃爾大喜過望,也立時舉起了酒杯,問:“這麼說,你是答應了這門婚事?”
林客點了點頭,正想說話。
坐在林客身旁的倫科冷笑一聲,對林客斥道:“我看你是高興得昏了頭!”
桌上的三個人轉過頭去看倫科。
埃爾當即懸起了一顆心,他心裡害怕事情會出現什麼變故,又十分懊惱——如果倫科沒有出席瓦倫的葬禮,那該有多好。
他與林客喝完酒之後,事情明明就能辦成一大半!
偏偏現在還有第二個姓戴倫的人在場,倫科的話語權太大了,林客極有可能會回心轉意。
萊拉也吊着一個膽,可倫科的打斷雖然讓她害怕,卻也讓她覺得甜蜜——倫科說林客為自己昏了頭,林客聽到能和自己結婚,非常高興,就像發了狂一樣。
萊拉偷偷地看着林客泛紅的臉頰,心中泛起了别樣的刺激感。
原來竟有一個人是如此地愛她,萊拉簡直得意極了。
隻有林客自己知道,他臉上的熱意,完全是被倫科激出來的。
林客本來已經想好如何誘哄埃爾,将奧蘭多家的一部分産業或股票分到他的手上了,偏偏倫科在這其中橫插一腳,讓林客打的腹稿全泡了湯。
關鍵場合,你别添亂!
林客看向倫科,希望倫科能精準明白他的意思。
沒想到倫科輕輕地挑了挑眉,示意林客放心。
林客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他沒見過談判桌上的倫科,不知道對方和自己有沒有默契。
更重要的是,倫科太不可控了。
林客真怕話說到一半,倫科會把他的那一套藝術家的理論給擡出來,那時候就前功盡棄了。
“埃爾,我對這門婚事沒什麼意見,對你們奧蘭多家更是滿意得不得了,但是吧……”倫科笑起來,手裡拿着酒杯晃着。
埃爾和萊拉都盯着倫科,仿佛倫科手裡晃動的不是酒杯,而是奧蘭多兄妹倆的心髒。
“林客對戴倫家太重要了,艾涯非常重視他,他既是艾涯的秘書,又是我們家的安全警備官,這幢婚事,你們難道隻在這裡口頭商議?不問一問艾涯的意見嗎?”倫科問。
林客立時跟上了倫科的思路,說:“呀!我剛剛太高興,竟忘了母親。”
倫科說:“所以我說,你真是昏了頭,你的婚姻大事,怎麼能不經過母親同意?這怎麼了得!”
兄弟倆一唱一和,目的都是要為了把林客賣個好價錢。
林客的價值越寶貴,奧蘭多家為了得到林客,要付出的代價也越多。
在貴族的談判桌上,每一個人都是昂貴的商品,都在待價而沽。
“是我的錯,我光顧着讓萊拉與林客心意相通,忘了戴倫家家主,”埃爾笑了笑,“是我處事不周,倫科,你别見怪。”
“我剛剛已經說了,我對這幢婚事樂見其成,你應該盡快給我們的母親發一封正式的邀請函,請她面談,商讨一下這件事該怎麼辦才對。”倫科語重心長地對埃爾說。
萊拉原本懸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既然現在在場的人都同意,這件事就十拿九穩了。
上次萊拉與艾涯見面,艾涯親切地叫萊拉“小淑女”,想來,艾涯對她與林客結婚,應該也不會提出什麼異議。
在貴族世家之中,奧蘭多與戴倫家門當戶對,旗鼓相當,再加上兩家知根知底,林客與埃爾又是多年的好朋友。
還有哪一個女子,能比自己更好?還有哪一位小姐,能和林客般配呢?
萊拉的臉上的紅暈一直沒有消下來過,她覺得這太好了,真是再好不過了。
埃爾喜上眉梢,對倫科連連點頭,說:“自然,自然,我回去之後,立刻就給艾涯發信。”
倫科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神情,他端起了酒杯,對埃爾遙遙一敬。
杯子裡裝的是紅酒,倫科一喝下去,立刻就感受到了順滑的口感,酒液毫無滞澀地流入了倫科的口腔與咽喉。
這是基安蒂紅酒,倫科一口就喝出來了,是的,絕對沒錯。
他立刻就如癡如醉了起來,隻顧着喝酒,完全把桌上的其他三人抛之腦後了。
倫科能與林客配合得那樣久,已經是奇迹了,他并不想過這樣的生活,更不要回到貴族們瑣碎的日常中去。
他還是最愛美酒與美人,還有美的藝術。
林客看倫科沉醉的目光,知道接下來隻能靠自己了,他太久沒開口,竟忘了應該從哪裡接話。
他有些心不在焉,心底的某一個地方正蠢蠢欲動,仿佛林客将某一隻蝴蝶困在了自己的心裡,現在它正要掙紮着飛出來。
林客沒有忘記溫特沃斯,他對此十分肯定。
隻不過,他也決不能放過這個能為家族争取利益的絕佳機會。
如果按照他和艾涯原本的設想,戴倫家族很難吃到奧蘭多家的核心産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