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客聽到萊拉的這個問題,立時就明白了過來,她已經暫時把林客的愛情歸屬抛之腦後了。
萊拉選擇抛棄人的尊嚴,甘願成為一件可以買賣的玩意兒了。
既然如此,林客對萊拉的态度也改變了,他看着萊拉,就是在看一件純粹的商品。
“好啊,到時候你拟名單,我們把上面的人都請來,再叫上我們的教授,正好,道森教授去年退休了,我和他見了一面,他還問我有沒有結婚的打算。”林客笑着答了。
林客的餘光看着低頭吃飯的埃爾,對方面如死灰,如喪考妣,林客知道,自己應該乘勝追擊,決不能給對手任何回過神的餘地。
至于策略嘛……
“埃爾?”林客叫了一聲埃爾的名字,埃爾沒有回應。
林客很有耐心,他接着喊道:“埃爾!”
埃爾回過神來,看着林客,問:“什麼?”
林客定定地看着埃爾,又裝模作樣地歎了一口氣,問:“剛剛從墓園出來的時候,你的臉色就不太對,現在又魂遊天外,心不在焉,這是怎麼了?遇到了什麼困難了嗎?”
扮了一下午紅臉的倫科和溫特沃斯就坐在一邊,靜靜地看着林客的表演。
倫科重新拿起了紅酒,示意溫特沃斯,溫特沃斯點頭,倫科給溫特沃斯倒了一杯酒。
兩個人手裡都拿着酒杯,倫科一口氣喝下半杯,溫特沃斯抿了一小口。
隻見埃爾灰心喪氣地歎了一口氣,說:“沒什麼。”
林客皺了皺眉,關心地問:“你可别騙我,我和你是很多年的好朋友,很快就要親上加親了,有困難我們就一起解決。”
埃爾的心理防線搖搖欲墜,一方面,他的确被溫特沃斯打擊得失去了信心,另一方面,他也沒有任何理由拒絕林客的幫助。
這本來就是奧蘭多一家坐在這裡的目的。
但是,他們總不希望自己的利益讓渡得太多,隻不過,這個願望注定是要落空了。
奧蘭多隻能跪着把飯要了。
“好吧,我實話和你說了吧。”埃爾有些破罐子破摔,開始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向林客傾訴起了自己的苦楚。
他從瓦倫的死開始講起,說到基石公布了瓦倫死亡的真相,再到他們家的股票震蕩下跌,下遊加工商想要重新與奧蘭多家簽合同,最後說到了家裡的保镖和保姆最近的工作态度。
“尤其是家裡的仆從,林客,尤其是家裡的仆從,你都不知道他們有多惡心。”埃爾拿起了酒杯,猛喝了一大口。
“前幾天,就是前幾天,家裡有一個女仆偷了東西,還好萊拉及時發現,我當場就讓人扣下了她,在她的内褲——哦天哪,這真的太惡心了,在她的内褲内袋裡,搜出來了一條鑽石項鍊。”埃爾說。
萊拉皺了皺眉,在這個場合,埃爾說這些,她總覺得不太合适,但是她又缺乏經驗,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阻止。
“這确實太糟糕了,”林客的臉上挂着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那個女仆後來怎麼樣了?”
“我毒打了她一頓,把她趕出了莊園,”埃爾惡聲惡氣地說,“她這輩子,别想再進我們家一步。”
溫特沃斯聽到這裡,簡直想冷笑一聲。
奧蘭多家族,在瓦倫死後,竟然能亂成這個樣子,可見從一開始,那些高高在上的主人們,就沒有把仆人們當人看待。
倫科感受到了溫特沃斯身上的氣場變換,他與溫特沃斯對上了眼神,又沖溫特沃斯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示意男孩不要輕舉妄動。
倫科的眼神裡全是冷靜,他無動于衷。
溫特沃斯看着倫科的眼睛,突然想起來,在凱特殺死瓦倫的那一天,也就是他與林客第二次見面的那一天,林客對溫特沃斯說,貴族之間的競争是非常暴力的,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鬥争。
這話說的誠然不錯。
隻是倫科的漠然,仍然超出了溫特沃斯的預料。
不管是聽話懂事的養子,還是自由熱烈的長子,他們果然共享了同一個姓氏。
艾涯真是養出了兩個好兒子。
溫特沃斯心裡諷刺一笑,他的背重新靠回了椅背上,拿起了酒杯,也像埃爾一樣,猛灌了一口。
“看來,在瓦倫死後,你們家裡就不是很太平了。”林客同情地說。
“是啊是啊,保镖們就更别提了,這段時間,有不少人來給我遞辭職報告。”埃爾提起這件事,語氣中甚為不滿。
林客皺了皺眉,在燈光的映照下,他的半張臉隐藏在陰影裡,更顯得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宛若悲憫的神明。
“是對工資不滿嗎?”林客問。
“是啊,沒錯,他們覺得奧蘭多家要完蛋了,做大夢去吧!我們家怎麼可能因為這樣一點小事完蛋?”埃爾說。
“這樣不行,那你們的日常生活怎麼能過得好?出門也得不到有效的安全保障。”林客說完後,沉吟了一會。
埃爾和萊拉都在等着林客接下來的話。
“這樣吧,雖然我們家的資金用額每個月都是固定的,但我可以從戴倫家的安保項目中,給你們轉一部分資金過去,先解決你們家發工資的問題,多出來的錢,你們可以投入到現金流中,暫時緩解資金鍊的壓力,同時,我再将戴倫家的一部分安保力量借給你們,等你們招到足夠多、足夠好的保镖後,再讓他們回來。你看怎麼樣?”林客問。
這可真是雪中送炭了。埃爾與萊拉心裡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