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谧與圓滿都在這裡了。
溫特沃斯覺得暖和,有些犯困,他最近經常在林客的懷裡睡着,而且睡得很死。
偏偏林客又是個壞心眼的,每天早上,林客要起床去上班的時候,總會把懷裡的溫特沃斯鬧醒,死活要溫特沃斯親他。
溫特沃斯已經是脾氣很好的人了,但是任誰在睡夢中被吵醒,都會一肚子火氣。
前幾天他實在是惱火,被叫醒之後,和林客吵了一架。
結果林客一直坐在他身邊,乖乖被罵,一句都沒有還嘴,時不時還湊過來,把頭歪到溫特沃斯的肩膀上,挨挨蹭蹭。
溫特沃斯把毛茸茸的腦袋推開了兩次之後還是沒消火,又看見了林客可憐巴巴的眼神。
天哪。
最後沒有辦法,溫特沃斯罵林客,把自己罵清醒了,他歎了口氣,湊上去啃了林客的嘴唇,一下就見了血。
“诶!”林客大呼小叫,一下就坐正了身體,要溫特沃斯給個說法。
開玩笑,端槍殺人的林長官,見了血眼睛眨也不眨的林客,對着嘴唇上的一個小破口,死活要溫特沃斯對他負責到底。
愛情果然會使人性情大變。
溫特沃斯沒有被林客的胡攪蠻纏弄暈,反而對林客豎起了一根手指。
“聽着,你要我親你,換個時間,不許,再,吵我睡覺。知道了嗎?”溫特沃斯表情嚴肅,心裡卻帶着一種新奇的快意。
他當時真的快要笑出來了。
縱然林客鬧得他很煩,但是溫特沃斯從沒見過這樣的林客,他覺得這簡直太可愛了,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一個人呢?
“不知道,”林客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你不親我,我就沒辦法上班,你看着辦。”
溫特沃斯簡直想大呼冤家。
這太幼稚了!
溫特沃斯本來還想回兩句嘴,結果一開口,笑聲先跑了出來。
房間裡隐隐約約的火藥味一下就不見了。
兩個人又湊在了一處,溫特沃斯嘗到了林客的嘴上的血腥味。
想到這裡,溫特沃斯原本困得要死的腦子,立時清明了,他轉過身,用手碰了碰林客的嘴。
“怎麼?”林客這時也睜開了眼睛。
“我看看你嘴上的傷,好了嗎?”溫特沃斯想坐起來,打開台燈,讓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
林客一把将溫特沃斯伸出被窩外的手拉了回來,說:“沒事了。”
“真的嗎?”溫特沃斯發出了疑問,“我那天可能咬深了。”
“你也知道啊,我那天去公司,所有人都看到我嘴上破了個口子,這幾天,還不知道我手底下的那些人要編排出什麼故事來呢。”林客調整了一下抱着溫特沃斯的姿勢。
溫特沃斯嘴裡發出了兩聲哼笑,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頓時就不笑了。
房間裡的氣氛一時沉默了下去。
林客聽見溫特沃斯歎了一口氣,剛想問,就聽溫特沃斯開口了。
“下雪了。”溫特沃斯說。
林客看向了窗外,一簇又一簇的雪從天上落了下來。
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玻璃窗變成了熒幕,播放着這個無聲的畫面,像是某一場電影開頭的序幕。
“今年的第一場雪,來得這麼晚……明天就是聖誕了。”溫特沃斯說。
聖誕節,萊拉就要來了。林客立刻就明白了溫特沃斯在歎什麼氣。
“對不起。”林客說。
溫特沃斯嘴裡發出了一聲接近認命的嗤笑。
初雪的時候,戀人是要接吻的。
他們在初雪到來之前吻過了,算不算數呢?
溫特沃斯沒有再要第二個熱吻,也沒有說自己接沒接受林客的道歉。
這是聖誕前的最後一個晚上,溫特沃斯十分珍惜這最後一次機會,他迅速地在林客的懷裡睡着了。
他睡得很好。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他發現林客不在自己身邊了,林客也沒有再吵醒他,沒有鬧着要溫特沃斯給林客一個臨别的早安吻。
溫特沃斯摸了摸旁邊冷掉的被窩,爬下床,拉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拉上的窗簾。
屋外陽光燦爛,大地上白茫茫一片,松林裡的每一顆樹上都挂着雪,陽光下,雪反着光。
溫特沃斯眯起了眼睛,看見莊園大門外來了一輛車,上面有奧蘭多家族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