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轲心頭狠狠一跳。
他揮不開眼前的黑霧,又不能停下攻擊,冰箭一根根被狼頭震碎,冰牆上的裂痕越來越大,他下意識地摸上了手環,旋即又被手環冰涼的溫度拽回了神。
呼!
是火焰燒灼的聲音。
“噢,你發現我了?”
——甯煌的聲音。
甯轲驟然愣了一拍,就這一瞬的空白,冰牆被狼頭轟碎,大片的風刃直沖眼前。
已來不及細思,甯轲從手環中取出的靈石在他身前碎裂,于是厚實的光盾展開,隻差毫厘便将他切割的風刃被盡數攔下。
.
塵煙攏在光盾面前,甯轲卻不敢從光盾裡出去,那狼頭沒了阻礙,它迅速折返。
身影未至,風刃先行!
甯竹不得不閃身退開,甯煌卻絲毫不懼,迎面直上。
他手中長刀覆着烈火,隻一下便叫那風刃消逝空中,甚至悍然向那顆狼頭揮砍而去!
嘭!
巨大撞擊聲震得甯竹腳下一圈塵土都激蕩開來,甯竹沒退開多少,他再度俯沖而上。
時間緊迫,白葉參隻差一點就得手——他來不及再等了。
“嗯?”
甯煌注意到了,他頗有些玩味地轉過視線,從他手上的動作來看,和那被甯轲消耗過幾回的狼頭角力并不需要他拼盡全力,以至于他此刻還能分心。
.
那棵白葉參所深紮的土地已經被摧毀大半,甯竹足夠小心也足夠快,原本狼頭隻被甯轲拖住那一會兒,白葉參就已經快被甯竹完整摘下了。
若不是甯煌突然背襲,此刻這株白葉參已然進了甯竹的儲物手環之中。
就在幾秒前,甯竹揮舞最後一下時,身後的異常高溫令他起了警惕,若不是他防備心理過強,或許此刻他已然捏碎木牌被傳送出局。
甯竹假借擊碎岩石的動作驟然回身起防,火焰撞在水盾上,發出水火相互傾軋的刺耳尖鳴。
升騰的白霧之中,一抹妖異的紅映入他的眼。
甯煌提着火刀砍下,鋒刃在甯竹退開之後仍不回收,隻憑慣力狠狠砸在岩石上,劈開一條過深的裂痕。
那焰火甚至切開半片寬大的葉子,飄落在地上時更是被烈火吞噬,隻幾個短短呼吸間便隻剩下了一團灰燼。
“……你發現我了?什麼時候?”
甯煌似乎對此感覺到了意外,他好奇地追問,但并沒有想得到答案的意思。
當然,甯竹也并不打算回他。
甯煌的修為……最少也與甯轲不相上下,甚至因為火元素天然自帶的攻擊性,不憑借外物,他的戰鬥力理論上要比甯轲更高。
冷汗已經打濕了甯竹的額角,他相信自己再動一下甯煌會毫不猶疑地攻擊他,而他也來不及動,甯煌的視線将他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
是甯竹所熟悉的、令人惡心的打量。
.
甯轲待到塵煙消散,看清光盾之外的情況才敢撤開光盾,他猛蹬岩石朝着那株靈植的方向沖來,開口便是追問甯竹:“拿下了嗎?!”
甯煌手上猛地施力,他與狼頭都在這一撞擊之下彈開些許,半空中的甯煌揮刀砍出,兩道火鞭先後落在甯竹與甯轲身前,逼着他二人停下前沖的腳步。
“沒有。”甯竹看着重新被狼頭守在旁側的白葉參。
明明隻差一點點。
“隻有兩人啊。”甯煌的語氣似乎還有些可惜,他擋在白葉參之前,持握的長刀火焰更甚幾分,“有點少了。”
“你……一直在這守着?”甯轲皺起眉頭。
他又看向那棵隻差一點點就能被摘下的白葉參,眼底翻湧的情緒,說不上是不滿更多還是不甘更多。
“自己去找多麻煩,當然是等你們自己送上門來方便。”甯煌輕飄飄地說道。
他手上長刀火光躍動,掃過二人一狼的眼裡滿是不屑一顧,大有準備以一挑三的勢頭。
“你名次不要了?”甯轲無法理解,他試圖說服甯煌,“這次算我認栽,我們聯手,靈植你我對半分,怎麼樣。”
甯竹的視線從甯煌身上轉移,落在了甯轲小半邊側臉上。
甯煌似乎注意到了,他笑起來。
“你和我?”他長刀一擡,遙遙指向了半天沒開口的甯竹,“似乎有人不同意呢!”
甯轲愣住了。一連串的事情發生得太快,他來不及反應,便在方才一刻把真正的想法說了出來。
他的視線有些僵硬地偏轉,同甯竹對上了,他扯出一抹不自然地笑:“我自會補償小竹。”
甯煌卻仿佛沒聽到,他對着甯竹伸出手,手上長刀火焰烈烈,大有甯竹一個搖頭就揮刀砍下的意思。
“你比我想的有意思,所以,我給你提供另一個選項。”
“和我一起把他淘汰出去,這株靈植,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