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暈過去的事,甯竹依舊堅稱自己是太累了。
而甯殊嘛……
“甯殊哥隻是來關心一下我。”
“少來……”甯辭無語,“我可沒聽說過少族長對誰這麼上心過。”
甯竹笑着把話題堵死:“那你現在見過了。”
反正甯殊對他特殊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甯竹也的确不清楚甯殊平白無故對他這麼好是圖些什麼,但反正隻要把甯殊的行為往這個邏輯上扯,甯辭也就不會再糾纏了。
畢竟整整三年,甯辭這麼喜好八卦的人都能沒打聽出結果來。
“好吧……”甯辭不出所料地洩了氣。
話是這樣說,但她高低是要犯一下賤。
少女眼睛一轉,上下打量了一番甯竹,旋即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你确實算有幾分姿色,我就當少族長看上你了。”
“……其實,我還有幾瓶聚靈散。”
甯辭差點嗆死自己,她憤憤地戳一下甯竹:“我剛剛什麼都沒有說,你也什麼都沒聽見!”
甯竹被逗笑了。他從手環裡取出一張空白的卷軸,想了想,飛快地寫下幾個藥名,若是有精通藥學或靈植的在這裡,定能發現甯竹所寫皆是凝神靜氣之效的藥草。
但甯辭隻是個普通的外族弟子,她接過清單掃了一眼,便自然地将之收起,她站起身,看着半倚着床頭的甯竹,她思索片刻,道:“你還需要什麼,盡管說,我一定想辦法給你弄。”
甯竹愣了一下,他笑道:“好。謝謝你,甯辭。”
甯辭從哪來的便從哪出去了,從始至終一動不動的正門仿佛就是個擺設。
甯竹目送她跳出小院。他的手自方才起便一直放在小白玉盒上,玉石染上他的體溫不再寒涼,他此刻輕輕地點了點盒身,卻也沒有打開的意思。
青月花花籽到手,木靈力被排空的問題也算解決了一半,雖然作為外來者強融,其所占的份額必然會少于他原先自己所煉,但好歹是能保住一份木靈屬。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甯竹一向懂這種道理。
甯辭帶給他的意外之喜,令得他現在心跳都還有幾分過快,他很想、很想直接現在就煉化了花籽完成凝源,以免再出意外。
但……
但還不是時候。
他前腳剛和甯殊說了自己的身體隻剩下水火靈脈,如果今晚就完成凝源,必然會增加不必要的解釋,更何況還有長老那邊……
他強壓下内心的亢奮,隻收起了那盒青月花花籽。
而在那之前……他還有别的事情要解決。
甯竹盤坐好身體,擺出标準的修煉姿勢。
.
意識随着他的閉眼緩緩下潛。
沉浮在一片幽暗的海中,甯竹安靜地感受着湧動的靈力洋流,片刻,他感受到了方向,意識随着靈力的湧動一并下潛,可能過去很久,也可能隻是短短一瞬,甯竹的意識穿過一點白星,旋即他落了地,來到這片壓制了這隻巨大蠍子的空間。
轟!
一道風刃不由分說直擊而來,狂暴的飓風險些就要打散甯竹的意識了,可他一動不動地立在原地,那道風刃就在他面前不足半寸的距離消散。
一切如它所料。
那隻蠍子用它那雙巨大的眼睛盯着他,和它的身形相比,甯竹實在太過渺小,而就是這麼渺小的人類,卻令他的奪舍計劃接連失敗。
無論是剛闖入時的硬搶,還是趁他先前昏厥時的蠱惑,都沒能逼迫這具身體讓出主權。
它的手段并非用盡,但再過激一些的手段必然會使這具身體受損。
它是想活,但如果為了争搶控制權把這具身體崩毀,它也沒辦法活太長時日。
所以……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趁這個人類還小,争取一番。
蠍子那雙原先燃燒着純粹恨意的眼裡此刻清明一片,似乎這短短的兩天時間已然令它冷靜了下來。
甯竹沒有對迎面而來的攻擊感到意外,他站在安全距離外,同樣緊盯着那隻蠍子:“你找我?”
蠍子緩緩轉動了眼珠子,遞出幾分确定的信息:“人類幼崽,我承認,我拿你沒辦法。”
它頓了頓,語氣裡帶上幾分形似人類的諷笑:“你不想死,而我也不想。”
“人類幼崽。蠍族有一門脫殼之術,隻要能找到新的軀體,我能完整地從你的身體中轉移出去。”
“隻要你能幫我找到一具合适的身體,我馬上離開。”
甯竹:“……你當我三歲小孩?”
甯竹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掰開它話裡的意思:“幾次差點把我弄死,現在發現弄不死了,就讓我給你當苦力?想得挺美。”
蠍子微微甩動了下蠍尾。
它不意外。或者說,面前這個人類幼崽的反應才是它期待的。
找一個聰明人當合作夥伴,遠比一個蠢貨來得靠譜。
“幼崽,我敢找你,自然不是毫無打算。”
它再一次開口,抛出甯竹無法拒絕的籌碼——
“我看到了,你想要木屬性的靈源。”
“如果我說,我有辦法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