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霞家是他們後邊的一戶街坊,跟如月在一個小學念書,家裡老太太有點奇葩,跟着大兒子住,偏偏愛來小兒子家打秋風。
搞得隔三差五就鬧一場。
整個葵花街道都出名了。
“她堂姐的小白鞋去年野遊給弄髒了洗不白了。”
燕娘氣道:“自己的洗不幹淨,那就能拿妹妹的了?”
“反正小霞哭了也沒要回來,她奶向着她堂姐,她娘也沒用。”
“你自己的鞋,你看着辦,借出去要是還不回來,或者也弄髒洗不白了,你别哭就行。”
如月一聽就嘻嘻笑了:“那不能,我都跟她說好了,我們帶雙膠鞋去,爬山的時候換下來。”
她和小霞是好朋友,總不能她有三雙小白鞋,看着好朋友穿着綠啦吧唧的小白鞋去掃墓吧。
燕九如逗妹妹,“你們野遊都搞啥活動啊?就野餐啊?”
如月嚷道:“大哥,你太看不起小學生了,我們也不光野餐,還有找紙條呢。找到紙條有獎品。”
“哦,都有啥獎品?”
“有鉛筆,本子,橡皮,還有香皂、牙刷、文具盒啥的。還有籃球和羽毛球拍子呢,老貴了,好幾塊錢!”
“哦,那你們掃墓都有啥活動?”
陳茵也沒想到還有一天會跟小學生打探情報。
如月闆着指頭數道:“列隊宣講,默哀,獻花,少先隊員敬禮,新入隊的少先隊員宣誓,擦墓碑,拔草,然後就去野遊啦~”
“野遊包括爬山找紙條啦,發獎品,中午野餐,自己采野菜啥的,順便認識植物,然後下午去公園劃船,放風筝,打籃球,然後回家。”
陳茵和燕九如對視一眼,這幾年沒接觸,都不知道小學生的活動還挺豐富多彩的。
如松撇嘴,“你們小學生就愛玩兒,我們初中生還去采訪老革命,聽他們講革命故事,寫革命事迹呢。”
“你們去掃哪個烈士墓?”
“你們獻花獻什麼花?”
兩人不約而同地問道。
這下連如山也看向他倆,道:“大哥,大嫂,你們學生會不會啥也沒準備吧?”
“咳咳,正在準備呢,這不是第一屆麼,跟你們取取經。”
尤其是掃墓要符合樸素又莊重,官方指定用菊花,得團體從指定供銷社或者郊區種花的農民購買,他負責外聯的,正找合适的渠道呢。
“大哥,我知道。”如松積極搶答。
他體格子賊好,經常被老師喊去幫忙。
他知道地方。
“不挑花一毛錢三支,挑好的五分錢一支。自己去地裡割,自己運,農民忙着種地騰不出人手,都是我們2号,或者3号去地裡割。”
“你們不早點去就被搶沒了。”
陳茵看向燕九如:。。。。。。外聯主席,這還不趕緊去張羅?
***
燕大老師們加班加點,大考成績在清明節前就公布出來了。
學校的大榜前擠滿了人,燕九如也跟去看榜。
高居榜首的是他自己!
陳茵緊随他後面屈居第二,看具體單科成績,他的數理化都是滿分,政治和語文差一點,
而陳茵主要是化學差了幾分,其他語文政治比他好,但總分差三分。
肯定是學生會這邊耽誤了些學習。
第三名是之前第七的同學,比第二名陳茵少了二十八分!
其他前十的同學除了第九和第十掉到二三十名,其他人名次變化不大。
變化大的被格外醒目标識了出來,有三十多人的成績跟錄取分數有明顯差距,其中二十幾人差距甚大,五百分的總分隻考了不到三百,甚至部分單科成績不到四十分!
這顯然就是很有問題了。
燕九如掃過看榜的人群,目光在某幾個人的臉上定了定,被他看的人像被獅子盯上了一樣,不得不手擋着臉趕緊躲進人群。
跳啊,自己才考了二百九十多分,咋不跳了?
“哼,走吧,沒啥好看的。”
***
燕九如和陳茵去了學生會辦公室。
偌大的屋子裡都是菊花的清香。
張晶和好幾個同學在給菊花撸葉子啥的。
“怎麼不戴手套?不是讓後勤準備勞保手套了嗎?”陳茵看幾個同學的手都染綠了,她幹農活出身的,知道草汁不好洗掉。
張晶不高興地道:“催好幾次了,到現在也沒見着啊。我們不趕緊撸,這上千支花,明天哪兒來得及發下去?”
“我去找後勤部長。”燕九如轉身就走了。
後勤部長趙志是燕城本地人,家裡是供銷總社的,算是有關系,後勤這塊就交給他了。
燕九如找到他的時候,正在另一間屋子裡跟幾個女生說說笑笑吃零食呢。
“喲,這麼得閑呢?那邊撸花正缺人手呢,去換個班吧。”
後勤部長算起來也歸外聯副主席管轄,這躲閑被頂頭上級按在當場,也沒啥好說的了。
燕九如把人薅過來,招呼道:“你們幾個把剩下這些都撸了。小張,你們去整旗子。”
這回他們自己幹,手套愛戴不戴。
趙志幾個看着小山一樣的菊花和地上小山一樣的葉子垃圾,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也太多了!
陳茵笑眯眯地道:“趕緊吧,光看是幹不完的。”
“主席,能再找幾個人手不?”趙志連下鄉都沒下,哪兒能幹這髒了吧唧的活兒啊。
陳茵笑道:“這也怨不得别人啊,人手早都安排出去了,現抓人可沒那麼容易。”
學生會有行動都是提前計劃上報,學校審批的,參加活動的同學都是提前報名,串好課或者沒課的。
這種義務勞動,臨時上哪兒找那麼多沒課又樂意耽誤工夫白幹活兒的?
趙志等人沒辦法,隻得硬着頭皮坐下來撸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