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捷的确十惡不赦,可無論怎樣,盛捷不能死,至少不該死在他的手上!
程亮心頭一驚,猛地撲上前去抓住即将下落的盛捷。
“我就知道你會救我的,因為你是好人。”盛捷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閉嘴!左手也抓緊我!”程亮苦苦抵抗着緻命的恐懼,額頭青筋暴起,已用盡全力。
盛捷似乎毫無求生的意志,程亮隻能憑借自身的臂力猛地将他一把拉起。待半個身子已經被拉回高台,盛捷的左手卻突然掙脫了程亮,嘴角又閃過那詭異的笑意。在程亮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的時候,他已靈巧地握住高台欄杆,右手則猛地将程亮向下拽。數秒過後,程亮重重跌落地面。
見地上的程亮再無力還擊,盛捷這才扭動幾下脖子,慢悠悠爬回高台,向木棒的方向走去。
程亮強忍着劇痛向門口爬去,可在盛捷看來那隻是幾厘米的無謂掙紮。踩踏鋼制樓梯的聲音由遠及近,巨大的黑影已經籠罩在程亮身上。幾乎是瞬間,一道狹長的黑影掠過,落點是後腦。程亮大腦當即出現空白。
原來他的噩夢反了,最後死掉的不是池雨,而是他。
但他仍然為此深感慶幸。
第二擊。盛捷跨站在程亮的上方,欣賞着那具渾身抖若篩糠卻仍支起手臂,想要重新爬起的身體。可惜程亮脫力太多,最後也隻是無力地抓住盛捷的腳。
第三擊。盛捷頗為厭惡地踹開了那隻礙事的手,滿意地看到,鐵鏽味的液體飛濺到他的鏡片上。
第四擊。程亮被翻轉過來,早已沒有聲息。
大概還嫌不過瘾,盛捷接連在程亮面部擊打十餘下。在地上散落的牙齒裡選了一顆,一聲不吭地拿在手上凝視着,仿佛欣賞一件藝術品。直到蒼白月光從孔洞湧入,直直地投入程亮的眼底。
【人眼閉上後,看到的到底是什麼?是最真實的色彩,還是經過大腦美化過的幻象?】
盛捷想起那曾出現在程亮新聞稿裡的詞句,為他阖上雙眼,并戴回早已碎裂的眼鏡。
一片黑暗。這就是程亮眼裡最後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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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捷停止回憶,“是他非要闖進來,本來那是我和沈炜兩個人的事。”
“你是怎麼逃過監控探頭的?”
“鋼廠附近兩公裡都沒監控,我隻要在必經之路繞着監控,再提前在那裡等沈炜,警察怎麼也查不到我的頭上。”
池雨追問道,“為什麼非要那個時間解決沈炜?”
“他發現了。”
“你和蕭雲?”
“所有,還有我引導他酗酒。”
“程亮的出現打破你的計劃,所以你想了個新的計劃,用沈炜的手給程亮緻命一擊?”
“不,是沈炜殺了他,而我殺了沈炜,再換上他的衣服,開車假裝逃逸。讓一個我恨了這麼久的人社會性死亡,還是很爽的。”盛捷舉起酒杯,臨了變了主意,遞給池雨。
池雨沒接,隻是低着頭沉默。
“知道真相的滋味不好受吧?找了沈炜那麼久,原來他早就死了。是時候放下了,小雨。”
見池雨仍不言語,盛捷脾氣也上來了,“我幫你殺了殺死程亮的兇手,不該感謝我嗎?”盛捷将酒杯往地上一甩,死死捏住池雨的下巴,強迫她看向自己。
“我的自白結束了,你那錄音筆任務完成了。”盛捷從褲兜裡掏出還在工作的錄音筆,猛地擲在地上,又狠狠踩了幾腳,瞬間碾成了碎片。
燈光從頭頂射過來,朦胧地照亮池雨那呈現曲線的脖頸、手臂以及胸部,看得盛捷一陣陣喉頭發緊。不知從哪裡變出了一把刀,他快速将綁住池雨雙腳的紮帶割開,用刀尖抵着她的脖子,步步逼近,“你太不聽話了,原諒我不得不用非常手段。小勇說你是個掃把星,跟你沾邊的男人都要倒黴,讓我千萬别碰你。呵,我會怕?我手上沾了這麼多條人命,掃把星見了我都得繞着走!”
縱使墜落陷阱般的沼澤裡又如何?他盛捷就是要嘗一嘗她的味道!
“你的兇器這回得收走了,來,乖,把戒指給我,我以後給你買新的。”
“你休想!那是程亮買給我的,我死也不……”
話沒說完,池雨就被一把推倒在地,被盛捷碰到左臂時,她猛地吸了一口涼氣,用右手拼命地反抗。盛捷是真的發了狠,見搶不掉戒指,幹脆轉頭撕扯池雨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