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捷看到他滿不在乎的樣子,下手會更加重。這樣也好,好過看那些屈辱至極的畫面。
“你有潔癖啊?放了血還要清掃幹淨。”沈炜有次終于忍不住問出了口。
“你把地弄得再髒也沒關系,我有的是漂白劑。你不會挑戰我的耐心,故意尿在地上吧?”盛捷舉起了刀子,寒意從眼底升起。
沈炜閉上眼,用沉默當做回答。
漸漸的,盛捷會隔幾天才來,給他打營養藥劑,維持他的生命體征,然後繼續折磨他。但他從未失去反抗的決心,他始終在等待一個機會,一個似乎永遠不會到來的機會。
而這個機會在兩個多月後,廖成勇誤打誤撞進入密室時,終于出現了。
可惜和盛捷一樣,廖成勇也恨他入骨。見到他還活着,甚至淪落成這副慘相,廖成勇居然開心得開始拍照留念。可沈炜已不能失去這個機會,于是他道歉,他求饒,為他曾經做錯的,還有那些他從未做過的孽,隻求廖成勇能把他放出去。
可廖成勇拒絕了,他恐懼于盛捷的淫威,不敢與之抗衡,更何況天平的另一端是他早已恨透了的沈炜,他更不會作出對自己不利的選擇。
“我有一筆錢,很大一筆,你隻要幫我做件事,我就全都給你。”沈炜的眼神裡滿是真誠。
廖成勇卻撇着嘴收起了手機,“如果是幫你逃出去,或者殺死生孝哥,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
沈炜急了,“不是的,你隻要幫我偷出幾袋漂白粉,灑在這房子周圍的植物上。”
“隻要偷漂白粉?”廖成勇的态度似乎有所松動。
“對,隻要偷十袋,按我說的做,你就能拿到錢了。快點決定,一會他就回來了。”
廖成勇白了沈炜一眼,“你是不是傻?我其實可以騙走你的錢的。”
“我已經走不出去了,要是你願意一輩子欠我這個死人,就盡管去吧。我的錢就在書房的櫃子裡,鑰匙在…”
廖成勇聽完那個位置,假意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哎呀,好吧好吧。但你得保證,他不會為了這個殺了我。”
“隻要你不被發現。你這麼聰明,肯定不會被發現的。”
廖成勇正欲轉身離去,卻又聽沈炜問了個十分古怪的問題,“最近有雨嗎?”
廖成勇下意識查看了下手機,“沒有,十五天内都沒有。”
沈炜閉上了眼睛,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了。他不是好人,趁早脫身對你才好。”
也許是聽了他的話,廖成勇真的沒有再來了。
他沒有告訴廖成勇的是,足量的漂白劑在高溫下,遇水會引發火災。他已被毀滅如斯,無力扭轉人生,唯有與盛捷同歸于盡,方能一解心頭之恨。
在沈炜默默祈禱下雨的時候,盛捷又開始來折磨他了。
“廖成勇來過。”盛捷沒有用疑問句。
沈炜緊抿着雙唇,不知盛捷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便沒有回答。
“我不知道你跟他說了什麼,他居然敢違逆我,帶上我的女人走。想這樣就輕松複仇?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我…”
“所以我把他殺了,砍了他整整三十五刀。是你做的孽,你不教唆,他就不會死。”
又一個可憐人。
皮帶重重抽到沈炜的身上,他也不覺得疼了。廖成勇應該幫了他才逃跑的,接下來隻有以他自己為籌碼,盡量多把盛捷拖住,增大起火時盛捷待在這個房子的概率。
“什麼都要怪我,都讓我懷疑是不是在無能狂怒。這麼多天了,你對摧毀不了我這件事心知肚明,一直以來被摧毀的隻是你僞裝的自尊而已,因為你根本從一開始就知道,你不如我,永生永世都不如我!”
沈炜一口氣說完憋在心裡的話,就如願看到咀嚼肌清楚緊咬的盛捷抽出一把刀。接着沈炜感到嘴巴被粗暴豁開,恐懼感才重又襲上他的脊背,可這時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很會說,可惜那就是你最後的語言了。”盛捷的聲音和動作一樣,異常陰鸷。
沈炜就這樣失去了半截舌頭。在痛到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他慶幸着盛捷最後沒有殺他,這是否意味着他們之間,還遠遠沒到分出勝負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