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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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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信還未來得及換身衣裳,一行寥寥幾個人便打馬而去。因為昨日醜時吵醒江初照的不是甲兵送來的司馬信被圍困于山谷的消息,是并州和冀州兵戎相見的事。

司馬業那封率先滅蝗便有獎賞的聖旨,現在可害苦了司馬信。

并州為奪頭功,竟用鳴金的辦法将剩餘的蝗蟲趕到冀州;冀州弄清楚情況後,也當仁不讓地将蝗蟲趕了回去;一來二去,誰也不服誰地打了起來。

筋疲力盡的乏意襲來,司馬信就着髒污的血衣和衣而眠;江初照撥弄着火堆,并無睡意。

她在盤算青州刺史吳林、别駕汲淳、縣令汲獵,和幽州範陽太守樊同的死,青州五千叛民造反,司馬信要如何呈報才不會有罪,才能不讓這趟奔波無功而返;剩下的跟在身後調解并州、青州矛盾的,不肯被遣送回鄉的百姓怎麼辦?

她已經遠慮到洛陽城裡齊王和燕王将有些什麼動作,又如何防範。因為崔玉棠已經許久沒有來信了。

司馬業如何看待司馬信為掌權控制局勢的殺伐果斷,是更欣慰,還是更忌憚?

而眼前十分棘手的并、冀兩州的矛盾要如何調解?兩州刺史分别是韋娴兒和齊王的人,但兩州刺史手下的郡太守、司馬又是各為其主;兩方勢力如犬牙錯互,其中還有韋太尉和韋震的老部下。

她來之前已經給韋娴兒寫信,她手下的兵馬應是會聽從調遣,那齊王和太尉的人呢?

真要帶着青州兵和韋娴兒的人,與冀、并兩州兵馬開戰;司馬業又會如何想呢?一個外派的持節滅蝗的公主竟然可以調動兵馬,今日是青州、冀州、并州,明日便是洛陽,他這個天子之位,能高枕無憂嗎?

江初照的心思随夜露凝重起來。從青州直奔冀州的常山,一路上已看不見多少蝗蟲。隻盼着夏末秋初能下點雨,今明兩年百姓的日子能好過一些。

仰卧在頭頂的黑鯉魚也睡飽了翻了個身,天邊開始泛起魚肚白。幾匹馬遠遠跟在鯉魚遊的方向後面,青天被魚尾翻起層層浪花,趕了幾裡路,天大白。

疾馳三日,又是風塵仆仆趕來。

梁任一見司馬信,就覺得是來給自個兒撐腰的來了。雖說他是齊王司馬仁的親信,同樣也是司馬信的佐官;她這個冀州刺史,難道不應該以身作則,滅掉州内的蝗蟲嗎?

并州刺史見梁任因此事士氣大振,未免有些忿忿不平。司馬信作為持節而來的欽使,滅蝗之事理應公正,竟然徇私偏袒。

這下誰都不聽司馬信的了。好不容易從青州困境之中掙脫出來的幾人,此時又被卷入戰場中心。

司馬信持節,此時根本沒有人聽她的命令。她斬了一兩個沖得正猛的士兵,靠得近的兩兵相接的人隻愣了一會神;又因身後的長官親自督軍,退出劃線者斬,又沒入洪流中。

幾人騎着馬,司馬信又舉着符節,自然是沒哪個不長眼的拿刀砍過來,但她們現在被圍在兩軍中間,進退維谷,又不能殺出一條路來。無論是殺了哪一方的人,都是有偏袒另一方的嫌疑。

遠處又聽陣陣腳步聲,正思考着是哪方人馬前來助陣時,隻聽雙方長官大喊着“住手”。

司馬信回頭,正見梁任狼狽地下馬拾起自己的進賢冠,他拔掉上面的箭,露出一個洞來。場面有些滑稽,但梁任很生氣。士可殺不可辱,這一箭射掉了他的帽子,比一箭穿喉更令人痛不欲生。

江初照調轉馬頭轉身,那人依舊穿着藏青色交領窄袖長袍,腕上戴着護臂;方才拉開的弓被她背上,細看能看見衣領上面的暗紋。

都是滿頭大汗。覆在那人的額上的,卻似冬季長青柏上負的白雪,附在鬓發上的,像冬季松針上挂的晶瑩的冰珠。江初照像那日在大理寺獄中那樣,刻畫着她的眉眼;夏季烈陽融化了冰川,細水淌過皚皚雪山,那幾分細膩浸潤進她眸子裡,闖進江初照的眸子裡。

所以江初照先看見的是她衣領上的暗紋,而後才用自己眸中的江南碧水的詩情畫意,去描摹她眼中雪水的細膩。

那幾分細膩在江初照描摹之後,收好弓之後,藏在眸子後面;而後呈現給江初照的,還是那一座山,那一座表面沒有鳥語花香,朝陽照青苔,山泉潺潺的山。

靜默得讓江初照挪開眼。乘着滿盤月光的那一方鏡朝江初照揮手,江初照牽着缰繩拱手:“元則。”

周疏将手放下來,也朝江初照拱手道:“初照。”月光踩着湖面的一圈一圈的漣漪一蹦一跳地過來,将喜悅一起染上江初照的眉梢,又聽她喊道:“殿下。”

司馬信回頭,才見蘇沐勾了勾嘴角,像風吹過層巒疊嶂,群峰不見波瀾,算是一個笑。她坐于馬上拱手,“殿下。下官蘇沐奉旨救駕。”

衆人一齊下馬。

周疏從寬袖中拿出聖旨雙手遞給蘇沐,如細竹骨節分明的手指展開明黃色祥雲瑞鶴的绫錦,直立似一顆常青柏。

江初照和幾個親兵跟随司馬信下跪俯首,那一泉融化的細流涓涓淌進耳朵裡,雪水的冰冷自帶幾分生人勿近。“應天順時,受茲明命。今有皇五女冀州刺史司馬信,恭孝仁義,性姿敏慧,滅蝗有功,甚慰朕心。領冀州牧,擢殿中尚書,封廣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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