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補給站拿到的紙巾,一半留着用來點火,留一些用來上廁所,剩下的都被他用來擦鼻涕了。
原本他想晚上就挨着補給站睡一覺,起碼還有一面牆擋着風,沒想到過了零點補給站就消失了。無影無蹤,好像從來沒出現過。到現在也才走到了第四格。
再燒下去,40号覺得腦子就要變成漿糊了。
沒關系,按照之前的安排,每走三格就會出現一個補給站,今天正好可以走到第六格,在第六格的盡頭會出現一個新的補給站,隻要那個補給站裡面有藥,自己還能繼續堅持。40号安慰自己。
隻要再堅持一下,八公裡而已,離補給站隻有八公裡而已。
風雪模糊了視線,當40号走近後,才發現面前出現了一個雪丘。走了這麼久的平地,出現一點起伏也足以讓人驚奇。
“這是什麼?”
繞到了雪丘的背面,和44号遇見的洞口出奇的一緻。
在室外漂泊兩天,40号急需一處安全的地方休息,這個冰洞滿足了他的要求。于是他毫不猶豫地進入了洞穴,三十平米的空洞,和角落皮球大小的洞口。
不同的是裡面竟然散落着零零散散的物資。
沒有清洗的鍋,熄滅的火堆,破碎的衣物。
竟然是44号遇難的冰洞直接轉移到40号的路線上了。
不過40号不知道這個洞裡究竟發生過什麼,看着地上散落的鞋子和睡袋碎片,雖然沒有血迹,但也足夠提醒他這裡的不同尋常。
這裡曾經有人停留過?現在人去哪了?
小心地翻找遺落在地上的背包,40号驚喜地發現背包中還有沒用完的藥品,正好就是退燒治感冒的!
也許可以在這裡短暫的停留一下,吃過午飯再将藥吃了,然後離開這裡趕路。40号想。
他根本沒有考慮過要在這裡過夜,在來曆不明的洞穴裡休息,他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連自己的背包都不用打開,40号直接将背包裡的食物全都拿出來一次性吃了個飽。最後再煮一壺熱水,仰頭将藥片全都吞下。
将一切事情完成後,時間到了下午一點,外面的溫度正好是一天中最溫暖的時候,40号開始收拾東西離開冰洞。
入口處的斜坡,表面是光滑的冰塊,形狀有點像縮小版的梯田,隻不過階梯與階梯之間的界限更模糊。
從上面滑下來是很簡單的事情,但是從下面回到入口卻是十分困難。
根本沒有可以借力的地方,手腳并用地爬上幾厘米,下一秒就會因為失去平衡滑下底端。
來回幾次後,40号折騰得滿頭大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卻始終觸摸不到洞口。
服用藥品之後帶來的困倦感很快開始侵襲他的意志,發現無法不借助工具回到地面,40号終于放棄徒手攀爬斜坡,靠在光滑的冰塊上喘氣。
從背包中抽出小刀,加上剛剛撿到的那一把,正好左右腳都能按上。
刀尖固定在鞋尖,每走一步就将刀狠狠刺向冰塊,身體完全在斜坡上伸展,加強與冰面的摩擦。冰塊堅硬,不過多試幾下還是可以在上面留下痕迹,借助這這些凹槽的作用力,40号終于能夠在斜坡上爬行。
不過有東西可不想他這麼快走。
察覺到到嘴的獵物就要離開,爛肉團從洞穴中現身,白天的光照讓它有些不适應,卻還是努力地向背對着自己的選手靠近。
腳下的觸感變得奇怪,從冰冷堅硬轉為濕熱綿軟,40号低頭查看,差點吓破膽子。
尖叫着掙紮,40号的手指死命扣着斜坡上的凹凸,防止自己掉落到這個惡心的怪物嘴裡。手指尖都被力度磨破了,裝着利刃的腳不斷撲騰,刀尖劃破爛肉團的皮膚,溫熱的鮮血濺染了40号的雙腿。
受傷的肉團發出尖細的叫聲,害怕地遠離能夠傷害它的東西。
腎上腺素激增,40号發揮出了潛力,終于抓住洞口,将自己從這個狹小的洞口擠出去。
背包被遺忘在冰洞之中,但想到洞穴裡的詭異生物,40号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次下去的。
怪物鮮紅的血染紅了潔白的雪。
這一抹紅在雪地中極為顯眼。
踉跄地站起身,崩潰邊緣的男人用盡全力向前方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