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醫院就給張叔拍了腦部CT，也看出了一些問題。老張的鼻腔和眼眶附近出現了雞蛋大小的未知陰影，正在向大腦蔓延。但是在圖像的邊緣的脖子也出現了類似的白色陰影，所有今早補了一個全身CT。

在這份影像上，觸目驚心地出現了許多密密麻麻的白色陰影，幾乎占據了張叔的所有肌肉部分。

“看形狀，确實不像尋常的寄生蟲。倒是有一點像...棉花？”

“是不是菌子中毒了？張叔很喜歡吃不常見的陌生菌子。”

“不可能！自從上次住院一個月之後，我就不讓他亂吃了。要說最近...那就是前幾天在山上找到的大号雞腿菇。可是好多人都吃過了，為什麼隻有老張有事？”

哔————

突然，連接着張叔身體的監護機器開始出現急促的忙音，原本輕微抖動的線條，全都變成平穩的直線。

相反地，張叔的身體開始劇烈地抖動，雙眼翻白，口吐白沫，身上連接機器的電線都被扯斷了。

雙手雙腳全都立在病床上，将老張的身體肚子朝上頂起，場面詭異得不像一個正常人。

嗬嗬...嗬！...

咔嚓！

肚子頂起來越來越高，一聲咔嚓，那是脊柱斷裂的聲音，聽起來讓人止不住牙酸。斷裂的骨頭撐起肚皮，直接将肚皮給從内而外地頂破了，想象之中的血液并沒有流出，取而代之的，是白嫩的絲狀物。

絲狀物連接着骨頭和皮肉，以至于在這麼一個刁鑽的動作之下，張叔的身體還沒有直接散架。

絲狀物出現在空氣中後，不斷顫動的張叔就沒有繼續動了，完全失去了生命力。

張嫂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愣愣地在原地。不少受到視覺沖擊的選手也紛紛捂住了嘴巴。

病房外的走廊在同一時間引起了騷動，顯然，并不隻有張叔一個重症病人發生了變異。

女醫生沒被這場變故影響，反而抽出了手術刀，伸向張叔的遺體。手術刀劃開張叔像紙一樣脆弱的皮膚，切下了一塊肌肉組織。

在這些束狀的肌肉纖維之中，夾雜着許多白色的組織。

從小在金溪鎮長大的人，很容易就能分辨出這是什麼。

“這個是...菌絲？長在了人體裡面?”

滿身是血的醫生擠開人群，看見了房間中的女醫生。

“劉院長！13名重症病人全死了！全都死了！家屬都瘋了，要找你要個說法！怎麼辦！？”

劉如立即回應：“去廣播站，讓這些家屬去四樓會議室集合，我親自和他們解釋。”

又有人來了，他大喊：“院長！又新增了20個重症病人，重症病房不夠了！”

“将普通病房讓出來，沒有咳嗽症狀的病人全轉到觀察室，觀察室全面消毒再轉移避免交叉感染。一間病房多個重症患者使用，後面新加的重症病人一樣處理。”

“院長！觀察室也不夠了！”

“輕度症狀的病人囑托他們居家隔離，不要再醫院聚集。我會抽空帶隊去居住區面診。”

“院長！......”

話還沒說完，就被地面的震動和窗外的巨響給打斷了。

房屋搖搖欲墜，選手們見形勢不妙，立即向建築外的空地轉移。

剛到達醫院門前，晃動就漸漸平息了。

巨響源自遠方的山上，升起的灰塵蒙蔽了人們窺探的視線。煙霧散去，在新的山頭上，礦洞炸出來的裂縫旁，出現了一個白點，上面還有一些隐約的紅。遠山和醫院之間至少也有十幾公裡。能在這麼遠的地方還能看見一個大概，可想而知實際上這個物體究竟有多大。

“那是什麼東西？”

“好像剛從地裡面冒出來....”

沒來得及跑的醫生還留在病房裡，他打開窗子，半個身子都伸出窗口，扯着嗓子大喊：“院長！病人遺體上長了白色的球！我感覺它好像要.....”

砰！

“.....爆炸了..”

白色的球，外皮就像水煮蛋雞蛋殼和蛋白之間那一層薄膜，爆破之後，軟軟地落在一旁。球内噴出的淡紅色氣體，有一股腐敗的惡臭，直直沖着小醫生襲來，擴散到了窗外的空氣當中。

劉如看見了那淡紅色的煙霧，愣住了。

“是孢子。”

劉如轉過頭，45号就站在她的身旁。

“真菌繁衍需要的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