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士誠用三天時間整理好了黎方需要的手稿。

黎方目前專注的課題是人類的基因編程，張士誠參與研究的“宇唯定理”和黎方實驗所需要的突破口正好撞上了。

今天是張士誠要和實驗組的所有成員講解淩小宇給他們留下的謎團的日子，他早早就來到了會議室，如今張士誠的身份牌上标注的職位是一區實驗室“特聘助手”。這是黎方特意給他要的職稱，整個第二世界研究所隻有他一個。

身份卡的權限僅在實驗室負責人之下。入職剛滿一個月就能獲得如此殊榮，黎方确實給了他很大的誠意。

早上九點整，人員到齊，黎方對張士誠點點頭，示意會議可以開始了。

張士誠提前準備好了份數足夠的文稿和實驗的各種數據發到了所有人的手上，打開演示文稿的第一頁，自己的青春全都傾注在了這上面。

“首先，大家可以先浏覽一下我在科學期刊上發布的獲獎文章，也許有人會覺得這個理論太過空泛和沒有更多的實驗基礎。其實，這都是我們刻意安排的。”

張士誠點點頭，接着說：“如果我和小宇将所有的發現都公之于衆，整個聯邦都會陷入到混亂之中。”

“表面上，這是一個新能量的發現，實際上，它戳破了我們生活的假面。如果所有事物都有一樣的部分，那麼我們發現的新事物，創造出來的發明，都是早就存在的。沒有‘新’，隻不過是我們才剛剛發現而已。人們所說的命運缥缈，實際上從沒出生以前，這個人的未來走向就全都可預見。數學中所說的‘随機事件’，實際上是‘絕對事件’和‘不可能事件’的另外一種表達。隻要掌握了這個定理所發現的運用邏輯，所有不确定的事情都能夠發現唯一的走向。”

“我們所說的多維空間，在我們這個宇宙來說完全是虛假的，不可能實現的。以上這些全部都是一場騙局。曆史上根本不存在的學者，發表的不存在的理論。”

黎方打斷了張士誠的演講，他手中的筆點在桌子上的文件，說：“你的這些觀點，可有數據支持？說真的，你現在的這些話在我聽來簡直是一派胡言。”

其他拿着筆記本來想記錄一些觀點的研究者們紛紛點頭贊同，張士誠就像是來砸場子的，有哪個學者會一下子否定偉人的這麼多發現？

他的簡曆都是假的嗎？

“有，請你們吧手上的資料翻到最後三頁。現在，到我問你們了。在座的都是各個領域上的大牛，腦子裡裝的東西可以說是目前聯邦的知識寶庫。那麼，你們該如何證明這些理論的真實性呢？”

“那還用說！當然是......是...”

有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瞬間開口反駁，但是後面的跟着的話就顯示上古秘聞一樣晦澀，難以出口。

“對，就是這樣，你們才想起來嗎？”

張士誠接下來的話讓房間裡的所有人脊背發涼，他說：“誰傳授給你們的知識？老師？書籍？我們能找到源頭嗎？”

“六十年前長達四十年曆史斷隔，已經讓人類失去了一次所有知識，當時我們是怎麼找回來的？”

“端口...”黎方不自覺開口，所有人此時的注意都随着張士誠的思路在走。

張士誠對黎方拍了兩下手掌接着說：“對，端口。廢墟之中，前輩們發現了唯一完好的數據接口，我們現存的所有知識，都是從端口之中獲得的。人們認為端口裡儲存的信息是上天認為人類不該絕迹而送給人類的禮物，也是因為端口裡面保存的知識快速重建了文明，還在端口之上建立的聯邦第一個最高規格的學府。那麼，有誰知道端口的由來？裡面的資料全都是對的嗎？沒有人質疑過，仿佛生來就在基因裡面落了鎖不該去質疑。學者們最驕傲的批判思維，怎麼到了這裡就消失了？”

“那現在你不是懷疑了嘛...”剛剛沒回答上來的體态豐滿的中年男子摸摸自己的肚子小聲說。

“沒有證明依據的知識，被視若珍寶。就連現在的十大支柱格局都是因為端口之中哪方面的知識更多而定的。我們發展了這麼多年，科技樹都沒有進展，難道你們都不懷疑嗎？端口是一個陰謀，他限制了我們的發展。”

“這和你們發現的定理有什麼關系？”有人提出了疑問。

“定理驗證了我們的猜想。我們生活的地方，擴大到整個宇宙，并不是一個真實的世界，而是一個已經寫好程序的，确定了存亡的代碼，又或者說，一場遊戲。”

令人沉重的會議結束，黎方再次帶張士誠來到了研究所地下四層，這次他們沒有收到任何人的質疑。

依然是存放資料的房間，不過黎方帶他來到的是一個書架之下，上面的檔案名錄，全都是記錄着聯邦的曆史。